子玉熠簡抿了抿唇,笑道,“我院裏有株文殊蘭,但前一天死了。”
“那一天,我受了風寒,阿諾回鄉下看望至親,無人打理它,它便死了。”
子玉熠簡喝完自己碗裏的最後一口酒,咂了咂嘴,苦澀的笑了笑。
“你知道哪裏有野生的文殊蘭嗎?”
“不知道。”張佐搖頭。
聞言,子玉熠簡眼裏暗淡些許,“我還想去問他妹妹要一株,不過,可惜了一段友誼。”
“文殊蘭全株有毒,其中根莖毒性最強,倘若誤食,便會神經麻痹導致死亡,如此惡性的植物,不知姑娘要來種它作甚?”張佐回憶著他記憶中關於文殊蘭的資料。
“我一開始不曉得它有毒,就隻是覺得那花漂亮,但時間長了,我便發現我離不開他了。”子玉熠簡笑著說道。
張佐側眸看著子玉熠簡,神色認真的問道,“無痕姑娘離不開的果真是文殊蘭?”
子玉熠簡聞言愣了愣,遂而笑道,“跟你聊天真是無趣,非要把話挑的那麼明了。”
“說的那麼明了,女孩會害羞的。”
話畢,子玉熠簡起身往外走,“出來這麼長時間,我也該回去了。”
“無痕姑娘,”張佐猛的站起身,叫住子玉熠簡。
子玉熠簡聞言回眸看去。
“既然他那麼對你,你就別喜歡他了。”張佐笑了笑。
子玉熠簡愣了一愣,隨後朝著門外繼續走,“謝謝。”
說罷,子玉熠簡走出包間,將張佐關在屋內。
出了密道,小莊迎了上來,“無痕姑娘,如今醜時二刻,不準備過了夜再走嗎?”
子玉熠簡表搖頭,邊從錢袋裏拿出金條遞給小莊,“不了,我這就走。”
小莊接過金條,問道,“用不用小的吩咐一名夥計送姑娘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
子玉熠簡打開店門,走出書店。
小莊看著子玉熠簡離開的背影,長長的歎了口氣,隨後關門去了包間。
一進包間,滿室的酒香味撲麵而來。
“她喝了多少?”張佐看著桌子下擺的兩壇空酒瓶問道。
小莊想了想,抱出去兩壇,抱進來兩壇,一共四壇。
張佐聽了數量神色變了變,“以後她再來喝酒就摻半壇水。”
“是。”小莊應了聲,隨後又問道,“如今正直半夜,公子不去休息一會兒?”
“不必了,你將今日的賬單給我,我看了就回府。”張佐走進前台櫃中,將算盤推在一邊,開始研墨。
“是。”小莊立刻進了櫃台內室搗鼓一陣出來,手中多了一遝紙薄。
張佐點了紅燭看了沒一會兒,便被小莊打斷。
“公子,外邊下雨了。”
聞言,張佐立刻想到了子玉熠簡,“如今無痕姑娘未走多久便下雨了,這時間,恐怕不足以到家。”
“你給我拿兩把雨傘,我去追她。”聞言,小莊趕緊從櫃子裏拿出兩把油紙傘,遞給張佐。
張佐一手撐著雨傘,一手拿著雨傘出了店。
原本的一小處月光因下午被烏雲遮擋了起來,天空一片暗沉,淅瀝的小雨打濕了張佐的衣擺,長街雖濕漉,卻不泥濘。
拐出長街,張佐順著街道走往玉王府。
張佐原本以為能在半路遇到子玉熠簡,但是到了玉王府門前,也沒有見到子玉熠簡的身影,張佐隻好原路返回。
再怎麼說,她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到府裏,難不成,她根本沒有回府?
張佐回去的時候注意了街道兩邊,果不其然,他在一家醫館門前發現了子玉熠簡的身影。
隻見子玉熠簡背靠牆壁,雙手抱膝,埋頭臂彎之間。
醫館的牌子並不能避雨完全,細斜的雨絲劃過牌匾撲打在子玉熠簡的青絲上。
發絲凝起顆顆雨珠,滴落腳邊。
張佐走到子玉熠簡身邊,將手中的雨傘往前挪了挪,為她擋下雨水。
許是感到雨水停了,子玉熠簡動了動身子抬起頭來。
看到張佐站在雨中為她撐著傘,神色一愣,猛的站起身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