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身殘誌堅(1 / 1)

張佐也是一愣,隨即抬手想要拉住子玉熠簡,可卻隻觸到她的發絲,以及冰紈玉翠的臂紗。

子玉熠簡還未跑兩步,猛的站起身的不適應立刻讓她眼前一暗,頭昏異常。

扶著額頭,身子控製不住的向兩邊趔去。

張佐見了,眼疾手快的上前攬住子玉熠簡。

待子玉熠簡緩和過來時,定眼看出了張佐,伸手一推,將張佐推離她一步之遠。

“無痕姑娘,你有些貧血。”張佐穩住腳步將雨傘打正,開口說道。

子玉熠簡將手擋在頭頂,點點頭,“多謝張公子,我知道了。”

“子意,我的表字。”張佐前邁一小步,將手中的雨傘遞給子玉熠簡。

“子意。”子玉熠簡接過雨傘,笑著喊了一聲。

隻是這笑,顯在子玉熠簡那張蒼白的臉上便有些格格不入。

“無痕,你臉色特別差。”張佐再次出聲提醒,隻是變了稱呼,去了姑娘。

“無妨,”子玉熠簡搖搖頭,絲毫不在意的說道。

當事人這麼說了,張佐這麼一個外人也不好意思在開口。

子玉熠簡抹掉額頭以及臉頰上的雨水,對著張佐笑道,“謝謝你的雨傘,有空我會還你的,下次再見。”

說罷,子玉熠簡轉身離開。

瀟瀟雨斜,子玉熠簡撐著油紙傘的身影格外蕭索,張佐看著子玉熠簡的背影,第一次發現,原來她也是這麼弱不禁風。

冷風愈加狂湧,斜雨也在加勢,子玉熠簡的雙腿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腳步逐漸遲緩,直到再也走不動,跪倒在街道之中。

瀟瀟雨欲歇。

子玉熠簡扔掉雨傘,坐在灘水中。

張佐舉步走到子玉熠簡跟前,彎腰扶著子玉熠簡的臂彎,想要將她拉起。

子玉熠簡一把推開張佐,“你別碰我。”

張佐被子玉熠簡一推,長袍上立刻顯出幾個髒兮兮的指印。

“無痕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張佐歎了一口氣,說道。

聞言,子玉熠簡扭頭,冷淡的看了張佐一眼,“不過是發燒身體不適走不動了,我沒那麼矯情。”

而事實上子玉熠簡確實是因為發燒身體不適走不動了。

“那你歇夠了麼。”張佐心裏認為子玉熠簡是嘴硬逞強,畢竟女子都是這樣。

子玉熠簡聞言心裏有些無語,抬眸撇了張佐一眼,沒好氣道,“還沒有。”

方才她為什麼會跑,她剛抬眸的一瞬間,以為看到了喬淩風,所以才不要命的拔腿就跑。

如此一想,張佐的確和喬淩風有些相像,因此,她看到張佐才會有些心煩。

“無痕姑娘,你是不是不待見我?”張佐收到子玉熠簡白他的眼神,有些疑惑,而他向來是有話直說的性格,遂而直接問了出來。

“沒有。”子玉熠簡如實回答,隻是長相跟喬淩風相似,但性格卻又十萬八千裏的差距,正巧,她不討厭他的性格。

照他以前的性格,別的女人在他麵前死他都不會理睬,但如今這般情況,他不得不管。

張佐合上雨傘,走到子玉熠簡身邊,準備彎腰一把將子玉熠簡抱起。

子玉熠簡察覺到張佐的意圖,驀的冷笑一聲,“張公子可真是愛多管閑事。”隨後頓了頓,抬眸對上張佐的眸子,眼神淩厲,咄咄逼人。

“還偏生的耳朵不好,厚顏無恥。”

說罷,子玉熠簡站起身,一腳踢開雨傘,甩了甩裙擺,朝前走去。

張佐在子玉熠簡說出第一句話時就停下了腳步,看著子玉熠簡站起身,再走開。

頓了頓,張佐打開手中的雨傘,遮住不停往身上撲打的雨水,極其冷然的開口,“姑娘倒是身殘誌堅。”

聲音猶如冰窖裏的寒霧,偏生子玉熠簡聽的心裏莫名一揪,淡淡傷感從心底蔓延開來。

說罷,張佐大步走到雨傘旁邊,彎腰撿起躺在水泊中的雨傘,語速平淡毫無波瀾,“雨傘我帶走了,姑娘好走。”

說罷,張佐轉身抬腳朝著子玉熠簡反方向走去。

子玉熠簡冷笑唏噓,卻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又是驀的抽痛,子玉熠簡搖了搖頭,抬手摸上黏濕的土牆,穩住了身子。

張佐走遠醫館,停下腳步,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雨傘,薄唇一抿。

順著衣袍揚起的弧度,星點的雨水逆上揮灑,一把油紙傘啪的一聲摔在水坑裏,水花濺出一圈後又聚攏在紙傘身邊。

張佐看著雨傘漸漸被髒水浸濕,不複之前的紋路分明,軟榻榻的吸在一起。

心裏的怒氣漸漸平息,張佐攏了攏衣袖,撐著傘回了博覽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