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真讓我見識朱禹這個萬人迷的魅力了。”
黎落落卻沒了救我於水火的豪情,落寞地又憤憤地收拾著散放在床上的物品。看她的神情,好像也和餐飲部那些質問我的人有一樣的疑惑。
“落落姐,我跟朱經理真的沒有什麼,是她們多想了。”
“我知道,這不關你事。”說著把一個玩具熊扔到櫥子上,把上麵瓶瓶罐罐的化妝品砸倒一片。
“我也知道,朱禹那天朝我笑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的事!多可笑,陶紅,我不是,我怎麼會為這生氣呢?”
黎落落急於表白,她語無倫次,音量拔高,看我愣怔地望著她,突然不說話了,躺下身背對著我。我還想解釋,感覺有越描越黑的效果,幹脆也閉嘴不說了。
第二天我把洗好的工作服拿去餐飲部還黎落落,在三樓的走廊裏,看見朱經理和褚琳(就是晨會讓我記憶深刻的一個人)迎麵過來,他向我點頭示意,我卻看見從他身後餐廳裏探出的黎落落的臉。
讓我大吃一驚的是,黎落落竟然一臉的淚水!
我衝過去:“落落姐,你這是怎麼啦?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找他去!”
黎落落沒聽見一樣隻顧淌自己的眼淚,直到朱經理和褚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說道:“陶紅,你要幫我一個忙。”
“好的,你說!”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不是現在,我隻要你先答應我,這樣我心裏就不會太難受。”黎落落擦把眼淚,“褚琳今晚是不會回來了,她的工作我必須做。夭夭,你回去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我幫你!”
“不行!梅小姐知道了又要拿我練她的九陰真經,他知道了會更加疏遠我。”
“他是誰?為什麼疏遠你?”
“你回去吧,別問那麼多,你還小,知道多了對你不好。”
我知道黎落落大不了我幾歲,她這麼滄桑的回答我,立即按捺住我的好奇心,好像自己真的很小,需要這樣的保護。
回去的路上我想著黎落落奇怪的表情和話語怎麼也琢磨不透,想不明白我能幫到她什麼。回到住處看見手裏的衣服,才想到自己找黎落落的原因。
那天下班我剛洗好頭發,黎落落急急的跑來:“夭夭,快換衣服跟我走!”
她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在她火急火燎的催促下,我換下工作服,她毫無反應的臉色和沒有變化的眼神讓我心裏緊張起來。
我隨她奔下樓,衝到酒店門前,黎落落一刻也不放鬆,立即攔了一輛出租。我心裏一凜:什麼事,要如此?要知道,以當時的市價,我們的工資坐出租是很奢侈的。
“星輝酒吧。師傅請你快點,我們有急事!”
“怎麼叫這名?正著念是心灰,反著念是灰心,怎麼著都沒有個好結果!”
如果當時我讀過徐誌摩的詩就不會說出這樣淺薄的話了,可是,從事態發展的結果看,卻是一語中的,無論是針對黎落落,還是針對我而言。
落落的眼神立即跟死灰一般暗淡下來,街燈打過去,裏麵波光灩瀲。
我立即噤聲,不再說話。
酒吧是最具都市代表的花花世界,而且在傳說中,那裏是陷阱,是火坑,是小姑娘的禁地,那裏聚集著蹲守在小羊乖乖門邊的狼外婆,讓正經女孩子對酒吧這種地方忌畏莫深的敬而遠之。
然而大人們沒有告訴我們酒吧為什麼成為禁地,看見出入酒吧的紅男綠女都是一副開心快樂的樣子,我們就在心裏對它又充滿好奇,很想弄明白為什麼陷阱和火坑裏也有快樂?從打聽出來的結果知道,酒吧是個唱歌跳舞喝酒的地方,所以又產生幻想,女孩子去這種地方隻要不喝酒,唱歌跳舞還是可以的,心裏暗暗羨慕風光出入那裏的人們。
除了繪畫,我還喜歡唱歌跳舞,雖然沒有經過正式學習,這方麵的事卻一點就通。我羨慕著那些敢去酒吧唱歌跳舞的人就像崇拜第一個吃狼桃的人一樣,心底泛起這樣那樣的遐想,甚至是向往。
可我依然管好自己的腳步,不輕易把心帶到這種地方。可是今天落落要我陪她去,我隻有義無反顧的奉陪到底。都說好女孩是不去這種地方的,我不知道黎落落怎麼會想到去酒吧的,但她情緒不好,我不便多問,隻好為她想著替她多防範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