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全部事業和行為方式,雖然遵循家庭的準則、社會的調節和公共製度,但是事物的實際進程都表明了人的意誌是自由的。如果沒有意誌自由,哪裏還有什麼責任感可言?那教育、忠告、布道、譴責和懲罰又有何補益?如果法律不是人們的普遍信念,人們不把它作為自己作出的決定來普遍遵守,那麼,法律又有什麼作用呢?在我們生活的每時每刻,堅守良心表明我們的意誌是自由的。

意誌是完全屬於我們的東西,人生道路選擇的正確與否,也僅僅取決於每個人自己。積久的習慣和物欲的誘惑不應當成為奴役我們的主人,相反,我們是它們的真正的主人。即使我們向它們屈服,良心也會告訴我們應該抵製,即使我們真正下決心要成為習慣和誘惑的主人,我們也不需要超出我們自身所具有的、更堅強的意誌。

有一次,萊蒙雷斯告誡一個年輕小夥說:“現在,你已經到了該自己拿主意的年齡了。否則,將來有一天,你會置身於你自掘的墳墓中呻吟哀嚎,你無力推開堵住墳墓出口的岩石。對於我們來說,最容易形成習慣的就是意誌力。你應該好好學習,然後堅決果斷地做出決定。這樣,就會使你漂泊不定的生活安定下來,不再像秋風中的落葉,隨風飄零,任意東西。

柏克斯頓堅信年輕人做事喜歡意氣用事,隨興趣之所致,除非他已經形成了堅強的決心並能持之以恒。柏克斯頓在給他的一個兒子的信中寫道:“現在,你已到了該對人生方向做出自己的選擇的關鍵時期,你必須製訂出抵禦不良影響的保護性原則,必須果斷地做出自己的決定,充分地表現自己的聰明才智。否則,你就會陷入無所事事的困惑之中,養成漫無計劃和目標、做事效率極為低下的習慣和性格特征,成為一個懶散拖遝的年輕人。而一旦你墮落到這種地步,你就會發現找回失落的自我可絕非易事。我堅信年輕人喜歡隨心所欲,憑一時興趣行事,我曾經就是那樣……我生活中的樂趣和全部的成功,都源於我在與你現在的年紀相仿時所做出的轉變。如果你在年輕力壯、精力充沛的時候,下決心勤勉用功、做事嚴肅認真,那麼,在你的整個人生中,你會感到欣慰和愉快,因為你的決定是明智的。”意誌,如果不考慮人生方向問題,那它就隻不過是持之以恒、堅持不懈和不屈不撓的同義語。但是,顯而易見,任何事情都有賴於正確的方向和良好的動機。如果一個人追求的方向是感官的快樂,那麼,堅強的意誌可能是可怕的惡魔,而聰明的才智隻不過是它的下賤的奴仆。但是,如果一個人追求的是真善美,那麼,堅強的意誌就是造福人類的君王,而聰明才智才是人類最高財富的侍臣。

調整自己的心態

“正常”和“反常”已幾乎沒有什麼大用了,因為它們有這麼多不同的含義。對於心理學家和精神病學家來說,強烈的傾向是用更具體的、而又屬於這些方麵的概念來代替這些十分一般的詞。

關於正常,人們一般來說是從統計、文化相對論或生物醫學的角度來解釋的。然而,就像交際場合或禮拜的用語一樣,它們不過是一些傳統的解釋,而並非日常的解釋。正常一詞所具有的非正式意義就像專業含義一樣確切。

當大多數人問“什麼是正常的”時,他們心中是有數的。對於大多數人,甚至包括在非正式場合的專家,這是一個價值問題,它相當於問,“我們應當尊重什麼”“什麼是好,什麼是壞”“我們應憂慮什麼”以及“我們應對什麼感到內疚或者感到問心無愧”。

我們既在專業的意義上,也在非專業的意義上來解釋這一問題。在這一領域曾有許多專家付出努力,盡管他們在大多數時間不承認這一點。在正式會話中,關於正常應該意味著什麼,有過大量的討論,但是,關於它在具體情況下實際意味著什麼,卻隻有相當少的討論。

由於這一問題具有如此典型的重大價值問題,以至於心理分析學家、心理治療學家以及心理學家們對它重新產生了興趣。E·弗洛姆是從良好、適意以及價值談到正常問題的。在這一領域內,大多數其他作家也是這樣。

這種工作一直非常明確的是要努力構建一種價值心理學,這種價值心理學最終可能作為普通人的實踐指導,也可以作為哲學教授和其他專家的理論參照係。

對於這些心理學中的許多人,所有這些努力越來越被認為是企圖要做正規的宗教曾竭力要做而未能做到的事情,也就是給人們提供一種對於人性的理解。這種人性涉及他們本身、他人、社會、世界,即,為他們提供他們能夠據以理解何時應感到有罪何時不應感到有罪的參照係。

這就是說,我們相當於正在建立一門科學倫理學。

雖然不能說一定能成功,但我們也要注意一下關於“正常”的各種意義上解釋的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