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言以森捫心自問。
他對她做的事,太過殘忍,她,憑什麼相信他?
遲早早的房間暗著燈,李嫂憂心忡忡地,“先生,遲小姐受傷了。”
他的心一沉,“怎麼回事。”
“她手指包著紗布呢,慕楊說是被門擠了,我瞧著不像,被門擠了怎麼會裹那麼厚的布,我看,像打了石膏了。”
晨起那一幕,電光火石般闖進他的腦海。
她纏繞過來的手,他用力的一捏,以及那被他忽視的輕微聲響……
他拿起電話,給夏院長撥了過去。
五分鍾後,他得到結果,一個讓他萬分懊悔的結果。
他推開她的門。
門開的一瞬,有刀剜一樣的疼痛自他心口傳來。
她怕他怕到那副模樣,都不敢鎖門拒絕他,這是怎樣的一種恐懼!
門開後,床~上的人蠕動了一下。
遲早早起身扭亮床燈,將左手放在被子裏,微笑著看他。
拿起桌上的銀行卡遞過去,“這個,我沒用,不買了,還給您。”
男人的聲音緊得像上了弦的弓,“拿去,那是你應該得的。”
她將棉被向上拉了一下,“那,就當我還您那一百萬的一部分吧。”
這女人到現在還惦記著償還他的一百萬!
他抓~住被子,她眼裏劃過一絲慌張,“以森,我很累,能讓我休息幾天嗎?”
如果近距離接觸,自己手上的傷絕對會暴露無疑。
她不要在這個男人麵前再展示一點柔弱,他不屑的,何苦自己傷神!
言以森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受傷,已經逐漸將自己封閉起來,不想讓這個人再窺見自己內心任何一個角落!
手中的銀行卡再度被他負氣地放到床頭櫃上,“攢夠一百萬一起還!”
他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這段時間不用去醫院了,我換了護工。”
因他揉頭的動作,心裏又有一絲動容,她連忙握緊右手,讓指甲嵌入掌心。
傳來的疼痛讓人清醒,她應了一句好,乖乖說了一聲,“晚安。”
此後,遲早早並未聽言以森的話,依舊每天到醫院去,跟以沫說話,替以沫按摩。
以至於新請的護工由於不好意思,而自己提出了辭職。
同時,她對言以森的態度也在悄悄發生著變化。
她越來越沉默,無論言以森怎麼羞辱她,都會保持微笑,隻要他想要,也都會隨時奉陪。
兩人在床~上車上解鎖了各種姿勢,可言以森知道,他永遠都解不開她心中那把鎖了。
轉眼到了深秋,言以沫在遲早早的護理下,終於有了起色。
每當遲早早按動她的手心,她都會抬抬指尖,這給了遲早早無限信心,往醫院跑得更勤了。
這天,她在醫院吃過晚餐回來,廳裏多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李嫂見早早回來,臉色變了變,借口去準備明天的早飯,躲進了廚房。
言以森還是麵無表情地抬手,“遲小姐,這位是我的女朋友,薄曉。”
他再溫柔地捏捏薄曉的嫩手,“遲早早,以沫的護工。”
遲早早臉上帶笑,禮貌問好,薄曉哦了一聲,“以森,咱們以沫就得用這麼漂亮的護工才對得起她那張公主臉呢。”
話說得好聽,可她眼裏的醋意,卻爭先恐後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