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遲早早沒見到言以森。
薄曉穿著單薄的睡衣坐在言以森的位置上吃早餐,見遲早早下樓,抬了抬手,“坐。”
她以一種女主人的姿態講話,無非是想彰顯自己的主權。
愚蠢的女人!
她以為她是條母狗嗎,撒尿圈地?
遲早早款款落座。
李嫂遞過一碗雞蛋糕,上麵灑了綠綠的蔥碎。
遲早早嗬著氣接過,“李嫂,以森吃過了嗎?”
李嫂眯眼,“追著他喝了點豆漿就出去了。”
李嫂討厭薄曉那自以為是的樣子,一大早上,光雞蛋就煎了四五回,一會兒說火大,一會兒說火小的。
她在言家做了這麼多年,連老爺太太都沒這麼難侍候過。
所以當她聽遲早早叫以森的時候,心裏都美開花了,不停給早早點讚!
你可以的,做得好!
薄曉聽了遲早早的話,把眉毛一豎,通紅的指尖衝著遲早早喊道,“你,你叫以森什麼?”
遲早早一臉的莫名其妙,“以森啊,我一直這麼叫的,不信你問李嫂。”
李嫂配合著點頭,如小雞啄米。
“遲早早!你不過是個護工,怎麼可以這樣稱呼自己的雇主!”
薄曉披頭散發,聲音抬高十八度,活生生一個鄉間潑婦!
“喲!我倒是忘了。”早早回頭看了李嫂一眼,“今天有外人在哈,有外人的時候,我還是稱呼以森為言先生好一些……”
李嫂撲哧笑了。
她從來不知道遲早早還有這狡猾的一麵。
果真,薄曉像被踩了尾巴的狗,嗷地一聲炸了毛!
“外人!你說誰,你說我是個外人!遲早早,我今天明告訴你,我不僅是以森的女朋友,我還馬上就成為他的未婚妻了!你個不值錢的護工也敢和我搶人,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遲早早翻了個白眼,“薄小姐,能不能成為他未婚妻,這還要拭目以待,隻是我知道,這房裏住過的女人,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每一個都說過這樣的話,每一個走得也十分地落寞!”
她用手卷著自己的長發,用冷冷的眼神瞄著薄曉,“至於你說我不值錢這件事嗎,你可要小心了,我是護理言以沫的護工,我的價值決定了言以沫在言家的地位……”
薄曉這時已經被遲早早轉得蒙了圈,嘴皮子抖著,惶恐地看著她。
遲早早一拍桌子,“我忙得很,就不和你一般計較了,隻是李嫂平時可閑著,閑著就想找人說話,說話時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說錯話呢……”
李嫂愣了一下,隨即回過味來,“是啊是啊,先生吃飯的時候,最愛和我聊上幾句!”
空氣中一片安靜。
遲早早把雞蛋糕吃了個底朝天,腳下生風的出門了。
夜裏回來,李嫂早早就裹了個大衣站在門口張望,見她下車,連忙把她拉到一邊,從兜裏掏出一根項鏈來。
“遲小姐,你猜怎麼著,那個薄曉,白天送給我一條金鏈子,讓我少跟言先生聊天呢,您可真聰明……”
遲早早哈哈笑著,“李嫂,放心,隻要她能在這裏堅持一天,我就能讓你多出一天的收入來……”
她忽然定住腳步,“李嫂,你有沒有當著言先生的麵向薄曉道謝。”
李嫂搖搖頭,“沒有,我怕先生知道了,問她為什麼賞我。”
“哎!你當著他們兩人的麵道謝,就說薄曉認為你煎的蛋好吃,這樣一來,她再也不敢難為你煎那麼多的雞蛋,還能防止她哪天反過來咬你一口,說你偷拿了她的東西!”
一石二鳥,滋味真好。
她看看無垠的星空,胸中竟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她是不是該感謝言以森呢,找了薄曉這麼個笨貨,來供她虐~待消遣,以至於把對他的怨氣,都撒到了那個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