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是成紀國瑾胥帝姬,名柳蒼弦,小字愫安,是成紀皇最小的女兒,年方十五,上有三個哥哥,大皇子蒼溪,二皇子蒼彥,三皇子蒼玦。三人之中隻有蒼玦有治世之才,但他卻無治世之心,隻好閑山樂水,吟詩作對,被成紀皇封為文王,落了個天家名聲。蒼弦身邊的琳琅是其母後專門從封家訓練的一批死士中專門挑了一個年紀相符的伴她左右,從成紀王後的舉動中便可知柳蒼弦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的。她一直被訓練成下任王位繼承人來著,所以每年都不得不偷跑出宮,如此還要惦記著時辰,實則是悲涼的。
殿中脂粉環繞,嗆得蒼弦直打噴嚏。她本身有一國帝姬的身份擺著,且是皇後血脈,早先又有成紀皇令她不必跪拜任何人,除了他自己和皇後,以及重大的儀式之外。她倒也樂得自在,沒什麼需要她動不動就跪的,隻需要坐在人中心受著成紀皇一眾嬪妃行禮便可。
“參見瑾胥帝姬,帝姬萬安。”花花綠綠的妃嬪們恭敬的俯身。
“起來吧。”蒼弦把玩著手裏的宮牌淡淡說道。
“謝帝姬。”然後就是此起彼伏的身影連成一串。
“咳咳,弦兒啊,你怎麼現在才過來,這席可都開了一半了。”成紀皇柳寂雲坐在殿前金閃閃的龍椅上,輕咳兩聲,語氣略是嗔怪。
“額……這個……中途我不小心碰上一人,耽誤了時辰,父王莫怪,莫怪。”蒼弦訕訕一笑,將話題敷衍了過去。
“如此啊,那便快些入座吧,父王今日準備了一個驚喜給你,當做是元宵禮物吧。”柳寂雲摸了摸胡子,神秘莫測的一笑,直讓蒼弦背後冷汗直冒。
“誒,帝姬,我怎麼覺得皇上今夜有些反常呢?而且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看他那笑總覺得瘮的慌。”琳琅立在蒼弦身側,小聲在她耳邊道。
“你不說我也這麼覺得。老頭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還什麼元宵禮物,他連生日禮物都沒當麵送過我,果真是藥不能停啊。你看,如果你停了藥,就會像今天的老頭子,那詭異的笑容啊,那故作深沉的眼神啊……嘖嘖,真是醉了。”
“帝姬,積點口德啊!”
“本帝姬上得廳堂,入得廚房,會琴棋書畫,讀四書五經,學治國之道,通識人之心……是居家旅行必備之良友,怎麼可能沒有口德!果真是你跟我時間太久,都忽略了你家主子我,是自帶閃光體質的成紀帝姬了麼?”
琳琅翻了個白眼,扭過頭不理她了。
此時柳寂雲身邊的大太監許盛安跑到他身側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然後柳寂雲揮退許盛安,看向殿門口,那神情專注得好像要把厚重的擋風錦簾看出花來。蒼弦沒來由的脊背一涼。
同一時刻,錦簾被一隻修長的手掀開來,隨之接踵而來的是一片又一片的抽氣聲。
“這是誰家的公子?能到這王宮裏來的肯定都是達官顯貴的人家。”這是一個花癡且又財迷的妃子說道。
“喲,看那小臉,嘖嘖,比我們這一眾妃嬪都美上那麼幾分。”這是一個從花街被人提上來的妃子說道。
“公子生得極好看,可曾娶親?”
“公子……”
“……”
在一片嘈雜聲中,那人不慌不忙,不急不緩的走近殿內。身後適時地響起太監尖細的嗓音:“虞國世子,邶淵國主虞卿漓到。”
這一嗓子驚醒一片夢中人,尤其是在蒼弦看清他的容貌的時候,打了個冷戰。她抬頭望向成紀王,柳寂雲臉上分明寫著“對,他就是我給你的驚喜”十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