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啊,請為我撒下,更好的玫瑰花瓣,更可愛的百合花朵,飄著動聽名字的香氣的菊花吧。哦,聖處女呀,沒有張開的雙臂擁抱你,沒有甜蜜的親吻渴望你,也沒人為你數飄落的花瓣,我會在你那裏終結自己的生命。所有希望的大廳,所有渴望的門檻,所有夢境的窗戶……觀景台,麵對無邊的景色:夜晚的森林,遠處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的河流……從未打算寫詩歌和散文,隻是夢見過……我很清楚你不存在,但是我確定自己存在嗎?我讓你存在我之中,
但是我會比你,比生活在你之中那死氣沉沉的生命活得更真實嗎?火焰變成了光暈,缺失的存在,抑揚頓挫的旋律,女性的靜寂,宴會留下的高腳杯,畫家夢裏另一個“地球”中世紀的有汙點的玻璃。貞潔優雅的杯子和主人,為尚在人世的聖徒而設的廢棄聖壇,夢中一個從未有人涉足的花園中的百合花冠。
你是唯一一個從不讓人沉悶的形態,因為你總是根據我們的感覺進行改變,親吻我們的歡欣,也撫慰我們的痛苦和疲勞。你是讓人鎮靜的鴉片,你是讓人重新煥發活力的睡眠,是讓我們雙手合十的死亡。
天使,你的翅膀是什麼物質做成?,你從不高高飛翔,隻是靜止上升,這是極樂和休憩的姿態,是什麼生命讓你情係這片土地?
能夢到你是我的過人之處,當我的句子講述你的“美麗”時,旋律婉轉,詩節起伏,有時會突然迸發不朽的詩文光彩。
哦,讓我們懷著對你的存在和我目睹的你的存在的好奇,一起創造專屬於我的,獨一無二的藝術吧!
希望我能從你死氣沉沉的無用軀體裏提取新詩的靈魂!在你如波浪一樣徐徐的,靜靜地的旋律中,希望我顫抖的手指能夠找到人類從未聽過的新散文。
願你逐漸暗淡的美妙笑容成為我的標誌——這是整個世界的徽章,當它意識到抽噎既不完美,又不正確的時候。
願在我為創造你奉獻生命而死亡的時候,你能用豎琴師的雙手合上我的雙眼。哦,至高無上又獨一無二的你,縱然籍籍無名,卻會成為從不存在的眾神珍愛的藝術品,成為永不會產生的眾神不孕的處女母親。
雜亂無章的日記
每一天,我都受到天地萬物的虐待。我的情感如同在風中搖曳的火焰。
走在街上,在那些從我身邊走過的人身上,我看到的不是他們真正擁有的臉部表情,而是他們在知道我是什麼人以及我要過怎樣的生活之後即將擁有的表情,以及在我的臉和我的姿態泄露我害羞的靈魂那份荒謬的畸形之後,他們會有的表情。在那些看也不看我的眼睛裏,我懷疑那裏蘊藏著一抹假笑(我懷疑這是自然而然的事兒),他們是在笑我,在這個人人都知道如何行動、如何享受生活的世界裏,我是個令人尷尬的例外;穿流而過的一張張麵孔都透著一個認知,即我本人已經開始幹預和疊加,這些麵孔似乎是在為了我生活中的膽怯姿勢而大聲竊笑。我為此陷入了沉思,試圖說服我自己,我感受到的傻笑和輕微的責怪都來自於我,隻來源於我,可一旦我那看上去有些荒謬的形象具體化成為另一個人,我便不能再說那些傻笑和責怪都屬於我。我突然感覺我自己置身於一間充滿嘲笑和敵意的溫室裏,我窒息不已,搖擺不定。他們從他們的靈魂最深處用手指衝我指指點點。所有經過的人都用他們那愉快和輕蔑的嘲諷打擊我。我走在窮凶極惡的幻影之中,我那病態的想象力創造出了這些幻影,並將之置於真正的人之間。萬事萬物都在掌摑我的臉,嘲笑我。有時候,在街道中間——在那裏,其實沒有人注意到我——我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周圍,仿佛是在搜索全新的維度空間,搜索一扇通往空間之內的門,通往空間另一麵的門,在那裏,我可以擺脫我對其他人的意識,遠離我那把屬於其他活生生靈魂的現實過渡具體化的直覺。
我習慣於把我自己置身於他人的靈魂之中,這真的會讓我按照他人注意我時看待我抑或即將看待我的方式來看待我自己嗎?會的。我一意識到如果他們認識我之後會怎樣看我,這就仿佛他們真的會那樣看待我,仿佛就在那一刻,他們的確對我產生了那樣的看法,並且將他們的看法表達了出來。和他人聯係在一起,於我而言是不折不扣的折磨。其他人都存在於我體內。我被迫和他們聯係在一起,即便他們不在附近。周圍全是人,我則孤身一人。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除非我要逃離我自己。
噢,那暮色中壯麗的群山,噢,月光下那狹窄的街道,如果我能像你們那樣沒有意識該有多好,如果我能擁有你們的靈性該有多好,你們的靈性什麼都不是,隻是天地萬物,沒有任何內在維度空間,沒有一絲感情,沒有位置留給感受,留給思考,抑或留給不安的靈魂!樹木是如此純粹,樹木隻是樹木,你的綠色看上去令人如此愉悅,與我的麻煩和擔心無關,可以如此準確地撫慰我的焦慮,因為你沒有眼睛來看我的麻煩、擔心與焦慮,來看那抹靈魂,而那抹靈魂透過那些眼睛,可能會誤解與取笑我的麻煩、擔心與焦慮!路上有很多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