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壇雜筆(1 / 3)

藝壇雜筆

相聲不是那麼簡單

對於相聲來說我就是愛好,真不是行裏人。可就是這個愛好能讓我說話比較白由,因為人家沒有看你是行裏人,你說對說錯都不落包涵。前不久,看了幾場中央電視台舉辦的相聲大賽,想法很多。平心而論,好的不多,貧的不少,有意思的不多,淺白的不少。這說明相聲表麵在繁榮,而內涵實際上講在蛻化。其關鍵問題就是傳統和繼承出現了問題,聽到或者看到不少人都以為不學傳統照樣逗大家樂。

千萬不要把相聲看得太簡單了,太容易了。我聽到有的相聲演員私下聊天,就覺得傳統不傳統的不重要,你會說多少傳統段子也沒必要這麼積累,關鍵是你上台能不能把觀眾逗樂了,這是最關鍵的,成敗在此。也有人說什麼台上十分鍾,台下十年功,未必如此。說某某大師的孫子也就十幾歲,台上的功夫了得,那就是天賦。我聽完這句話真覺得可怕,應該有人出麵說這件事,就怕再不說就更加衰落。說相聲是需要基本功的,我承認有天賦,但天賦不等於就不要基本功了。我看到這次比賽的有些演員在唱上的基本功就很差,學唱評劇,聽完完全不是評劇。有的演員說貫口,快倒是快了,可所有的節奏都不對,話含在嘴裏,那還是貫口嗎?我們聽馬隻立老先生的《誇住宅》,那些貫口就像是聊天,朗朗上口,一點也不賣弄,說貫口說得臉紅脖子粗,即便說得好也是失敗的。

相聲應該有些情節,或者說有故事在裏邊。優秀傳統相聲講故事很突出,比如相聲大師張壽臣的《小神仙》,還有侯寶林的《夜行記》。有故事,也有人物,這就是傳統相聲結構的兩大優勢。這次聽的相聲大賽,很多段子都是小段集錦,沒人物,沒故事,沒有墊話,也沒有高潮,當然更沒底了。專業組表現得尤為明顯,一看就是在為央視春晚選節目,選手們都是奔著春晚的路子去功利性地表演。表現的手段不多,做鬼臉,出怪相,還有別的招嗎?過去聽相聲,當場笑完了以後,轉天想起來還想笑,這包袱就是一響到底。比如馬三立說的小段《找牙》、《追人》等。相聲之所以會有今天的萎縮,個中原因很多,其中相聲創作嚴重不足經常被排在第一。這次相聲大賽的舉力、初衷是好的,可是精品相聲少是大家普遍的一種看法。與之書對應的是相聲創作人才的大量流失,口前全國專業的劄I聲作家不到十人,且大多已改行從事利潤高的電視劇本的創作,真正潛下心來搞相聲創作的人少之又少。相聲創作在近十年的過程中不住地滑坡,跟不上時代,遠離社會。為了迎合所謂的觀眾,朝純粹的娛樂化和商業化發展。也許更重要的原因是相聲在適應時代發展的過程中,沒有處理好繼承與創新之間的辯證關係。最逗的就是相聲不逗了,表演超越了創作,這就造成了兩敗俱傷。一段相聲如果不能讓台下的觀眾發出笑聲,是失敗的相聲。這次相聲大賽的掌聲多於笑聲就是個例證。其實,能讓觀眾捧腹大笑的包袱一定是深刻的,是高於觀眾想象的。

傳統相聲有個叫《大改行》,內容其實很悲哀,但卻能讓人笑得倒在地上。你不能不說創作者的匠心,是哭的說成樂的,這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的收獲。而當前的利!聲創作能做到這一點的微乎其微。現在的相聲之所以不能吸引觀眾,就在於沒有精品。可能是我愛相聲才這麼說,按說人家央視搞相聲比賽為什麼,不就是想讓相聲發展下去馬?就算我是雞蛋裏挑骨頭。

相聲雜說

近年來,對我國相聲藝術的評價各異,有說不景氣的,但更多的認為走出了低穀。尤其在天津,由於小劇場相聲的崛起,老中青三代形成良好的階梯趨勢,開始在全國走紅票漲。但是仍然感覺新作越來越少,好作品鳳毛麟角;題材狹窄,創作和表演的風格單調。平心而論相聲再度興起,是源於文化娛樂業的迅猛發展,年輕人開始回歸傳統藝術的需求。麵臨著這麼好的市場,相聲藝術本應該更好地抓住機遇,可是過於急功近利,或者說文化的積累又不夠紮實。我們清楚地看到相聲的表演在走向做作、空洞和庸俗。參與相聲創作大都是演員本身,就總體而言則顯得生活底蘊不夠,即便是對傳統相聲的整理和挖掘,也考慮更多的是技術性的包袱,而較少對生活底蘊進行開掘。一般情緒的宣泄取代了對藝術的抒情,瑣碎生活事例的羅列取代了對藝術形象的塑造。就相聲本性而言,是以諷刺見長的,但由於創作意識和觀念的模糊,諷刺變得極其粗淺直露,習慣了拿白己找樂。

當前,相聲創作的貧乏與觀眾欣賞水平的矛盾日益突出。相聲擁有的觀眾人數及其演出獲得的掌聲,往往又使某些相聲演員局部性地陷入了一種盲口的樂觀,掩蓋了相聲依久不景氣的內質。現在全國專業相聲作家不過十幾個人,這與觀眾對相聲的需求量很不相稱。於是每年上演的大量相聲逼著演員白己來寫,他們應接不暇地去各小劇場演出,往往隻看到生活的表麵現象,難有時間對社會生活深人了解,這就很難產生上乘之作。相聲作家梁左英年早逝後,薑昆的相聲就很難有佳作問世。而高英培和範振鈕的去世,也使得相聲作家王鳴祿失去了合作對象,寂寞了許多。

觀眾需要相聲精鑽多些再多些,而實際情況卻是千呼萬喚出不來。除此外,相聲創作的低稿酬和幾乎沒有著作權的局麵,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相聲作者的創作積極性,使相聲的發展滯後於時代。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鼓勵相聲創作,在要求創作者保持高度責任感的同時,應運用經濟杠杆,讓那些辛勤耕耘的相聲創作者能夠得到應有的物質回報。在這個基礎上,鼓勵相聲創作,振興相聲藝術才能落到實處。其實,相聲演員寫相聲,有別人不可替代的優越條件。他本身就是演員,有舞台表演經驗,又是身曆其境,白然知道什麼時候觀眾會笑,怎樣寫包袱才“脆”,等等。相聲演員寫相聲,是內行搞創作,往往會出精品。當然,這裏仍有個創作者深人生活,觀察生活,研究生活,進而凝練生活,提高生活的問題。否則,浮於表麵,缺乏生活深度,缺乏提煉能力,缺乏思想力度,刻意為笑而笑,一味嘩眾取寵,同樣會走向白己的反麵。就像有些電影導演白編自導白演的一些電影一樣,最後隻能臭了白己。相聲演員寫相聲,是一個大大的富礦。可惜,這個富礦還沒有被人們充分認識,也沒有被相聲演員充分認識。

據了解,北京周末相聲俱樂部論壇讓趙大年、劉恒、黃宗江、鄧友梅、梁秉望等8位文化界名人齊聚一堂,“說”了一場別開生麵的相聲。俱樂部當場聘他們為文學顧問。主席李金鬥笑言,有了這些文學顧問,相聲俱樂部以後的發展就有了後台。作家劉恒提出,電視在迅速普及相聲的同時也放大了相聲的缺點。一個中等水平的相聲演員在電視上頻頻露而必然被觀眾記住,名利雙收;而一個非常有才華的相聲演員如果拒絕電視,他有可能永遠默默無聞。他在一針見血地指出當前相聲為什麼讓觀眾已經不再有期待的同時,總結出搞好相聲的兩個關鍵。一個是創作好的作品,再一個就是造就好的演員。天津文聯連續舉辦全國新相聲作尋大賽,然後請知名演員對號人座,就是證明這兩個關鍵。

也許更重要的原因,是相聲在適應時憶發展的過程中,沒有處理好繼承與創新之間的辯證關係。相聲評論家張蘊和認為,當前不少相聲雖然在形式上有所創新,但欠缺的是文化積澱,內容庸俗,語言乏味,讓人們連聽的耐心都失去了。現實本身就是對相聲界輕視傳統而又未能進行有效創新的一種懲一罰。認真剖析傳統群口相聲中馬三立、郭榮啟、趙佩茹合說的《扒馬褂》對人物的刻畫,對誇張的把握,對諷刺的人木,當今沒有再能複製。還有張壽臣的單口相聲《小神仙》栩栩如生的故事性,前後銜接的抖包袱,現在也很少看見。相聲作為幽默藝術的一種,縱然是侯寶林大師說的那樣“有五千年文化做後後”,但在當今娛樂方式林林總總、千花怒放的今天,早已不是昔日那朵一枝獨秀的花了。相聲今天所逍遇的一切,隻不過是它在文藝繁榮的時代重新回到了本來所應在的位置。

我聽李金鬥說過,相聲不景氣的原因,無非是拿它與剛粉碎“四人幫”時相比。那會兒全民有怨氣,相聲短小精悍,一說特痛快。現在進人到正常生活,就不能天天罵人了,況且現在大家都搬到遠離市中心的地方住,吃完飯再換衣服出門坐車聽相聲,不實際了,一般就隻是在家跟電視較勁了。可現在又有了變化,那就是青年人開始喜歡走出家門,到小劇場去聽聽相聲。當然不是為了圖教育,而是為了開心。現在工作壓力很大,節奏也很快,各種心理疾病在悄悄蔓延。聽相聲就是為了解壓,這就造成了觀眾群裏的知識高了,挑剔多了,笑聲難出惡。也對相聲演員造成了極大的壓力,你能不能把高學曆的人逗樂了,或者說你能說什麼讓這些人開心了。相聲是喜劇藝術,一段相聲如果不能讓台下的觀眾發出笑聲,是失敗的相聲。我曾經陪著外地的朋友聽相聲,聽完後他比較失望,說,天津的相聲不像外界說的那麼好。段子不好聽,盡耍貧嘴,不逗樂也不深刻。我不太服氣,再問他,你別光說不好聽呀,你說問題在哪?他說,很多相聲作品內容庸俗,語言乏味,不是隔靴搔癢,就是牽強附會,甚至脫離實際胡說八道,一眼就能看出演員缺乏生活積澱。

現在的相聲之所以不能吸引觀眾,就在於沒有精品出現。這兩年我也看了不少小劇場相聲,新作品不多是現實,更多的是說傳統段子。很多演員把傳統段子穿衣戴帽,裏邊雜揉著很多自己並不成熟的東西,或者拿微博和社會流行的笑話當作料。我感到比較可怕的是黃段子越來越收不住,能說得你坐不住。當然,我看到不少女孩子聽完不臉紅還哈哈大笑,就更窘迫了。有內行的朋友對我說,別這麼正經,說些黃的葷的沒什麼大不了,人家觀眾來就是聽黃品葷的。過去老藝人不也是說黃的嗎,又不是我們現在才說。我不敢苟同,不否認老藝人在那種社會中說黃的,可那是生活所逼。但那時老藝人還是以德行著稱,憑的還是吃張口飯的本事絕活。現在中青年相聲演員還需要牢固的傳統基礎,沒有這個基礎是說不出好相聲的。沒有傳統基礎排出的新相聲也會變味、變種。我認為中青年相聲演員起碼要掌握傳統書聲三十個以上,這還要包括說學逗唱四門基本功的段子。不能翻來覆去就是那幾段,白己上台說著都膩。聽到有個別年輕相聲演員有點兒名氣後,曾經得意地對別人顯擺,說相聲就是這麼一回事,靠我這張臉就能逗笑了,不是你們說的那麼費工夫。無論如何,我想相聲演員還要多讀讀書,古今中外的砸砸文化的夯。我看過一些年輕相聲演員微博,感覺他們已經注意到這一點。現在相聲演員實際上是兩拚,一個是拚文化,另一個就是拚傳統基礎。

相聲的傳承基本上就是師傅帶徒弟,口傳心授這個現實是無法更改的。上世紀60年代以後,開始有了幾期相聲學員班,現在則有了馮鞏辦的相聲大專班,特別是天津藝術職業學院培養出了很多相聲的新生力童。但其中存在的問題是學員學得不紮實,老師傳授的也是浮皮潦草。傳統相聲會的太少,實踐的地方也不多。我覺得小劇場的興起給新人提供一個實踐的地方。相聲人才並不缺,重要的是他們怎樣真正地去學習。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為相聲的長遠發展計,還應采取措施理順作者與演員之間的關係,合理分配演出收益以調動相聲創作者的積極性,最好是形成市場化運作模式。不能誰說的段子火爆,就不問青紅皂白拿走去說,這就是惡性循環。有的相聲演員在這個小劇場聽別人說完了,轉到另一個劇場就說出來。多麼火爆的段子也經不住這麼折騰胡來,迅速的傳播也造成包袱難抖了,因為觀眾都知道了。我以為應運用經濟杠杆,讓那些辛勤耕耘的相聲創作者能夠得到應有的物質回報。在這個基礎上,鼓勵相聲創作,振興相聲藝術才能落到實處。

現在一些相聲充滿了小.鑽的因素,漸漸失去了相聲傳統本色。如果相聲為了短暫發展和提高收視率去取悅一部分觀眾,而失去其本色,這無疑是相聲的悲哀,也會使真正熱愛相聲的觀眾遠離相聲。相聲就是站著這麼說,靠著兩片子嘴把觀眾逗笑的,如果介人這個,運用那個,在短暫輝煌後將會是相聲真正敗落的來臨。

在相聲創作上,作家與相聲的混搭是一大特色。在現代相聲發展史上,一般都是相聲演員白編白演,像張壽辰、馬三立不說,後來的郭德綱也是不用別人寫,白己編完白己演。可這樣對相聲創作就限製了,相聲演員畢竟不是作家,搖筆杆子不是他們的強項。說起來作家介人相聲的很多,比如天津的何遲,他是劇作家,而且是一個大劇作家。何遲給相聲名家馬三立寫了很多相聲,比如像膾炙人口的《買猴》。他的相聲創作立意深邃,觸入角度新穎,社會性極強。一般相聲演員受自身文化閱曆的約束,是難以創作出來的。我接觸過何遲先生,聊起天來很溫和,語調也顯得謙恭。可你看他的文章也如相聲,犀利而又幽默,鞭撻的不良社會傾向準而狠,有些像美國的作家馬克·吐溫。可惜何遲因為身體的緣故去世較早,他的後人曾經是我的下屬,但至今不辭而別,不知去向。何遲的墓碑距離我親人的很近,哪次清明去掃墓都要在他遺像前默默站一下。無獨有偶,我去掃墓的時候還要去拜訪另一個故去的作家,他叫劉梓鈕,是天津藝術研究所的所長,他雖然是作家,但也熱愛寫相聲,不少相聲演員都喜歡找他要作品。他因為患胰腺癌去世多年,他的墓碑就是何遲的鄰居。我哪次送鮮花時都要預備多束,讓這兩位作家的墓碑有點吒紫嫣紅,因為他們生前都喜歡熱烈的顏色。

再如老舍,他從美國回來以後也寫了不少反映現實的相聲,他寫的利!聲與他的小說一樣,充滿了對北京大街小巷的熱愛,尤其是對北京方言情有獨鍾。侯寶林等大師說他寫的相聲,但聽說都要重新梳理,完全按照老舍的相聲原本去表演,台下的觀眾就笑不起來了。梁左是另外一個典型,他也是一個劇作家,像全國首部情景喜劇《我愛我家》就是他的一個經典劇口,現在很難再有新的劇口超越他廠。梁左最大的功績就是對相聲創作開創了一個先河,就是把文學和相聲嫁接,用傳統的相聲手法表現後現代文學的主題。

天津小劇場演出市場的前前後後

我們到麗江會有《麗江印象》,去杭州會有《杭州印象》,在桂林會有《印象劉三姐》,不叫什麼印象的會有武夷山的《大紅袍》。那麼來了天津會看什麼,特別是京津城際開通這幾年後,如何把這兩個特大城市的文化旅遊緊密聯係在一起,更是值得探討。天津到底在京津雙城記中如何找到文化旅遊的位置,天津與北京相比,又有哪些文化演出市場的特色優勢,這些已經成為天津文化旅遊巫待思考的問題。

天津的小劇場曲藝可以追溯到清代,至今有二百多年。其實那時不叫小劇場,而是稱作茶樓。隨著茶樓在天津的日益興盛,設備日益完善,其中有東馬路襪子胡同的慶芳茶園、侯家後北口路西的協盛茶園、北大關金華橋南的襲勝茶園和北門裏元升園的金聲茶園津門四大茶樓崛起。但保存至今的僅剩下金聲茶園一家,也就是現在鼓樓裏邊的元升茶樓。上個世紀的二三十年代,隨著南市商業聚集區誕生,一批小劇場應運而起,一批有聲望的相聲演員和鼓曲演員開始嶄露頭角。比如張壽臣在南市的通海茶社的亮相,博采眾長,匠心獨運,大膽創新,取得了卓越成就,成為我國相聲藝術界重要的代表人物。相聲名家侯寶林也是在南市的燕樂茶樓登場,一炮走紅。京韻大鼓幾大流派劉寶全、白雲鵬、張小軒在燕樂茶樓都有過不同凡響。天津的小劇場曲藝一直延續火爆到了“文革”前夕。粉碎“四人幫”後的文化繁榮也最早出現在南市的小劇場,群星、淮海等開始複蘇相聲和鼓曲,馬三立、郭榮啟、駱玉笙、閻秋fu等回歸小劇場。可惜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推進,在2008年4月II日,一名工作人員搬出了劇場最後的物品,並順手拉下卷簾門,從此曾經名人彙聚的老南市百年燕樂劇場關閉了大幕。

這幾年,天津加大了對文化演出市場的投人,使得具有“曲山藝海”之稱的天津在全國有了顯著位置。這裏最突出的應該是具有非常寶貴及獨特的曲藝傳統,尤其是相聲,越來越多地被認識,被誼染。隨著這幾年天津茶館相聲的名聲大振,去天津聽相聲賞鼓曲的觀眾越來越多。著名相聲演員於寶林和馮寶華率先在十年前重新打回小劇場,天津茶館相聲應運興起。當然這不是偶然的,有幾個重要因素。一是傳統的市場很雄厚,天津人到茶館看曲藝、相聲已經有200年的曆史,形成了特有的消費人群。二是距離有同樣文化傳承的北卒太近了,北京聽不到的,在天津能聽到價格便宜且原汁原味的相聲鼓曲。三是現在的演出市場活躍,好節口接踵而來,天津老百姓已經有了買票去看演出的習慣。四是去小劇場方便,能跟演員近距離接觸,喝茶聊天,豐富生活。五是天津有一了一批能夠在小劇場登台的演員隊伍,老中青三結合,並且擁有了喜歡自己的觀眾群。

在北京,小劇場的曲藝演出場所大體在十家左右,比較熱鬧的超不過七八家。除了德雲社以外,更為響亮的團體還不算多。湖廣會館過去能經常欣賞到相聲和鼓曲,可現在大部分都是京劇表演,相聲和鼓曲已經被邊緣化。很多觀眾紛紛跑到天津尋找傳統文化,欣賞原汁原味的打I聲和鼓曲。在北京,小劇場話劇越發繁榮,幾十家同時演出,每年能更換幾十個新劇,白領充實著觀眾,民營劇社喜笑顏開。北京外來人口的增多,傳統欣賞文化的習慣在減弱,現代化、多樣化的演出也削弱了相聲和鼓曲的根基。在蘇州,能夠經常演出評彈的小劇場超不過三四家,而且誰去了給誰演,客人一走演員坐那幹等。但在天津小劇場相聲和鼓曲十年間發展得越來越多,比如名流茶館、天華景、謙祥益、中國大戲院小劇場、明月、西岸相聲會館、大金台、金樂、同悅興、元升等,現在濱海新區也開始出現小劇場的相聲演出。目前全市應該能達到上萬人到小劇場看相聲和鼓曲。小劇場的票價也不算太貴,每位觀眾20-60元不等,茶水另收費,但可白帶零食,茶水質量逐步提高,可以說是物美價廉,但現在有提高的趨勢。如果小劇場的票價抬高過快,也要引起警惕,因為天津喜歡相聲和鼓曲的觀眾消費承受力是比較脆弱的。有一家小劇場曾經鬥膽提高到了80元,很快就顯得冷清許多。不論怎麼說,天津人幾百年的碼頭文化根深蒂固,對小劇場相聲和鼓曲情有獨鍾,土壤肥沃,傳承紮實。

天津小劇場的經營也是五花八門,有單位出麵經營的,也有承包給個人的,更多的是個人經營,西岸相聲會館是企業和政府攜手。天津相聲廣播的有力介人,形成一種獨特的經營方式。天津的小劇場設施還算是舒服,環境比較幹淨,隻是演出環境和氛圍還需要梳理,在小劇場喊什麼的都有,台底下的比台上的熱鬧。天津有個振北曲藝團,他們有白己經營的明月小劇場。這個小劇場就有一個好的環境,老觀眾多,票價定得低廉,一年四季總是有演出,相聲鼓曲戲曲,刮風下雨都沒有停歇過。著名相聲演員馬誌明有時也過去票幾段,唱的都是他喜愛的白派京韻大鼓。他之所以去就是因為喜歡那種濃鬱的鼓曲氛圍,還有那可愛的觀眾。謙祥益坐落在紅橋區的估衣街,借助著這塊老牌子塑造了老茶樓的特色,有前廳,也有候場,很是受演員和觀眾的追捧。名流茶館的建設速度也很快,幾年間便有了三處演出小劇場,都在市中心,連鎖經營。有白己的團隊,也有白己的管理分配辦法。西岸相聲會館環境就比較舒服,坐落在人民公園裏邊,裝修古樸典雅,民族韻味濃鬱。天華景有著百年曆史,在繁華的勸業場樓上,應該得天獨厚。人流多,老戶多,白然就有了天上曲藝的感覺。和平文化宮的小劇場也很有環境營造能力,周邊掛著的都是京劇臉譜,幹淨敞亮,有一種皇族茶樓的氣派。評書名家劉利福在這說拿手絕活《聊齋》,有老輩陳世和的風範,觀眾很是踴躍。

天津小劇場過大年,除了除夕到初五這幾天封箱,剩下的就是天天演出。天津人的小劇場有著天津人解不開的情結,這也是一個欣賞傳承,祖輩這麼看過來的,怎麼也割舍不掉。說起小劇場的服務,天津的軟實力還沒充分體現出來。聽老人講,過去的天津茶館服務人員跟觀眾熟悉到都能喊出名字,服務得很舒服,跟到了自己家一樣。現在怎麼能服務好,誰去服務好,怎麼能與台上的演出相融合,確實已擺在天津小劇場經營的重要課題裏邊。

天津的小劇場向來是要走平民路線的,但隨著天津文化地位的迅速提升,以及旅遊市場的迅猛發展,小劇場的演出要有前瞻,要學會和研究吸引觀眾的手段和方法,針對不同的觀眾群體,可以納人更高端、更豐富的消費方式。小劇場的經營,也不能完全靠個人,也要有政府和企業或者民間幾方麵的投人或者股份製等市場辦法。北京朝陽區文化館的京劇小劇場就是政府和幾方麵的投人,成為」匕京的一個文化演出獨特景觀,國外的遊客絡繹不絕,需要提前約定才能看到,而且觀眾走進小劇場,從演員化裝起就開始欣賞,安排和設計十分獨到,把一個本來我們十分熟悉的京劇添置得有了新內容和新形式。

現在,市曲藝團和市藝術職業學院開始介人到小劇場的演出,他們可以按照自己的藝術思路和規劃去演出,去發展更大的空間。比如天津曲藝團的張楷、王哲、王莉、馮欣蕊都是在全國有影響的鼓曲演員,這麼強的陣容在小劇場演出應該說在全國都不多見。而籍薇、劉秀梅、郝秀潔等更是聞名遐邇,一位來白廣東的曲藝觀眾看完後激動不已,說是飽了一輩子眼福。今晚大舞台算是個小劇場,能有400多個座位,觀看環境會比其他的茶館顯得正規,而且燈光音響也都很現代化,聽眾的耳朵和眼睛都很舒服。但如何能吸收小劇場的曲藝的優勢,怎麼能和旅遊部門協商,爭取北京更多的觀眾到小劇場裏來觀看演出是很重要的。這裏不光是演員的問題,還有老生常談的服務和環境包裝,不能一桌好菜賣不出好價錢,最後跟驢打滾一個價了。口前小劇場的相聲鼓曲演出團體十分廣泛,僅相聲就有曲藝團、哈哈笑、眾友、名流、九河、天廣樂等十幾個,彙聚著足有幾百個演員,由老一代相聲演員尹笑聲、黃鐵良、劉文步、張奎清、終守本、鄧繼增等領銜,又有尚處在藝術高峰期的終有為、馬樹春、鄭福山、趙津生、楊威、於浩、袁春起等坐鎮,後邊的裘英俊、於丹、劉春山、許建、李梓庭、孟令一等一批青年相聲演員眾星捧月。天津小劇場相聲的師承關係很清楚,幾位老前輩都在認真地傳教徒弟,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作用很有示範性。比如著名相聲演員魏文亮和劉俊傑收徒就有幾十個,大部分在小劇場演出,成為中堅力覺。他們中不乏真心喜歡相聲藝術,終身想在小劇場從事這個職業的有為青年演員。

但現在也麵臨著問題,就是新作品少,傳統作品的整理和翻新貧乏,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十兒個段子,不能滿足觀眾的欣賞需求。再有就是還有髒活葷活夾雜著,盡管有笑聲,但也給我們帶來憂慮。還有日益旺盛的送花籃模式,公允地說送花籃補充了小劇場的經營不足,給演員帶來不菲的效益。但副作用也很明顯,就是銅臭味道越發濃重,花籃成了某些演員的追求口標,觀眾純粹觀賞的味道在悄然變異。據不完全統計,全市有幾十家民營劇團展現在小劇場舞台,相聲居多,鼓曲偏少,但現在也有上升趨勢。從鼓曲上升能看出觀眾欣賞口味的多樣性,而且欣賞鼓曲的年輕人居多,京韻大鼓、梅花大鼓、單弦等受到歡迎,這就給小劇場的曲藝舞台帶來變化。今年,天津電台文藝台在謙祥益做了兩場鼓曲專場,很多中青年鼓曲演員張口就能唱出地道的韻味,而且流派紛呈,台下的觀眾也如癡如醉,顯示出天津傳統文化藝術的底蘊十足。

天津幾十家小劇場的興起,使廣大市民尤其是曲藝愛好者有了固定的欣賞場所。天津民營劇團孵化基地也在努力推動公益性的演出,受到了市民的廣泛讚譽和歡迎。今年有將近萬名觀眾免費觀看了民營劇團在小劇場組織的相聲、鼓曲演出,使他們在享受藝術,感悟美好生活的同時,也有了展示白身藝術才華的機會。在民營劇團的帶動下,有一大批文藝愛好者登上小劇場舞台,積極參與到劇團的排練演出活動中,展現了民營劇團“平民文化平民愛”的又一藝術特點。可喜的是,除了曲藝團外,其他專業劇團也慢慢滲透到小劇場演出,這就提高了小劇場演出的藝術性和觀賞性。

天津小劇場演出麵臨的最大問題,就是資源很散,各自為戰,甚至互相扯皮,更有甚者實行了打壓。當然票房的壓力,儲備資金的薄弱,管理人的視覺局限,都給經營者帶來難題。怎麼整合小劇場演出的資源,怎麼能形成一種連鎖演出的趨勢,是擺在我們麵前的問題。天津的小劇場的優勢很多,但都是分散的,沒有在全國出名的品牌,沒有專門為小劇場策劃和指導組織。應該努力樹立品牌,打造出名的小劇場,推出小劇場的名演員、名劇口。現在杭州、武夷山、桂林、西安、麗江等都有這方麵的組織者,低成本高運作,營銷手段豐富多彩,成為吸引人的演出項口。那麼,天津的小劇場由誰來操作?現在各區搞各區的,全市大盤沒有統一的策劃和科學安排,政府介入的扶持力度尚米顯現,這都是發展的瓶頸。前不久,市文聯組織了小劇場的相聲展演;天津群眾藝術館和紅橋區文化部門舉辦了全國小劇場新相聲作品比賽,收效都很明顯。這就給我們一個啟示,怎麼能夠集‘卜優勢打好殲滅戰,怎麼能互相補台,互相協作,資源共享,確實是發展天津小劇場演出的一個重要環節。再有令我們擔憂的就是正經八百的相聲表演在小劇場受到排擠和冷落,正像有人說的那樣,不說低級下流的言辭,現場效果肯定沒有那些滿嘴下隻路的演員的效果好。台上一喊“爸爸”,台下肯定異口同聲地答應。一沾黃色段子、低級趣味、下隻路,肯定台下“咦”聲一片。於是有不少觀眾問,難道這就是當今小劇場相聲應該麵對的觀眾嗎?難道這就是聽相聲的觀眾應有的素質嗎?當然,這隻是個別現象,但如果不加以引導和管理,隻怕是會蔓延出來,再梳理就困難了。

觀光在北京,休閑在天津,這應該成為天津未來發展的城市文化主要定位及主旋律。城際鐵路的開通,固然為天津小劇場演出發展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轉型機遇及高效催化劑,不過,這也是個“放大鏡”,更多的遊客湧人天津的同時,城市各方麵需要改進的地方還有許多,比如說對小劇場的周邊布置,對演出廣告的常規化和步驟化,對宣傳的藝術推介力。休閑在天津是需要興奮點的,小劇場不能成為小氣候,要做出大文章。沒有能留住客人住兩三晚上的好去處,沒有一係列豐富多彩讓人流連忘返的小劇場演出,何談休閑兩字。

跟誰好就寫誰

常聽到一些文友談小說創作,談來談去就是一個字,編。就是怎麼編得好,編得跟真的一樣。有的還解釋,說小說創作就是一個編,編得要有一定道理,跟真事一樣,就跟小學生作文一樣,編好了編圓了就是高分,編差了編薄了就是低分。

我承認小說是編出來的,但編隻是一個技巧或者重要因素。小說編是個表層,內涵必須建立在真實的基礎上。這個真實或許是你的感受,或許是你的素材,或許是你親身體驗。我寫作的原則就是跟誰好就寫誰,這陣子我和幾個文友寫有關五大道的電視劇,寫了幾個月就跟五大道親密上了。我的工作單位在五大道的睦南道,天天下班就愛騎著白行車在路上閑逛,欣賞五大道的每一個獨特景觀,經常與遊人乘著馬車或三輪車邂逅。文友五大道專家金彭育給我講解過發生在五大道的故事。1920年後,張愛玲居津大約6年,其居所位於香港道61號。1923年,馬場道上的法國天主教會的天津工商學院建成,內有中國最早的博物館北彊博物院。1926年,英租界內的民園體育場建成,由英國的奧運會冠軍李愛銳親白設計,被稱為中國的斯坦福橋。1934年,吉鴻呂住進五大道的牛津別塾開展革命活動。1935年,俠女施劍翹來到五大道世界裏,這是她母親的居所,11月13日,在天津老城相佛教居士林,三槍射殺了孫傳芳,這便是轟動全國的血濺佛堂。1938年6月27日晨,時任耀華中學校長的趙君達因有反日言行,在五大道被日本特務槍殺。1940年,金融家胡仲文、陳亦侯在天津五大道的永定裏,策劃了保護清宮十六隻金編鍾,1949年I月18日,這是天津解放的第共天,他們將冒著生命危險而保護下來的十六隻金編鍾,上交軍管會,現在北京故宮博物院珍寶館展出。正因為有了那麼多的精彩故事,給了我們編寫反映五大道內容的電視劇的豐富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