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月又缺(1 / 2)

姑娘大名叫笑笑,姓覃,確實是住在喚海樓隔壁的鄰居,隻不過這個鄰居隔得有點遠,不過也是,誰叫喚海樓區區一個園子,就有人十幾畝良田那麼大呢!

來者是客,聽潮見人家姑娘一臉羞澀,也不好再說什麼。再說了,燕塘貌似也很喜歡那個小東西,她氣也消了,罰也罰了,幹瞪了飛鸞兩眼,便又急著往天機樓去了。燕塘抱著那隻小鬆鼠,不緊不慢的跟上去,還不忘回頭叫住飛鸞:“一個時辰之後,來燕子樓找我,別忘了把你的刀帶上。”再又一個眼風掃過,“趕緊送人家姑娘回去。”

飛鸞連連點頭,燕塘看他乖覺,頗覺欣慰,也放心的離開了。

飛鸞把笑笑姑娘送到喚海樓最偏僻的一處院牆旁邊,牆角立著一株百年老樹,枝繁葉茂蒼勁挺拔,在這深秋的寒氣之中依然黃葉掛滿枝頭,流金溢彩。

“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裏,翻過這道牆,外麵就是你的家了。”飛鸞說著拍拍手,準備扶姑娘上樹。

老樹的枝葉簌簌作響,幾片枯葉蝴蝶打著旋兒飄落,笑笑姑娘爬在樹上還不忘回頭再問一句:“你姐姐還會再罵你嗎?”

飛鸞擺擺手:“她氣消了,自然不會。”

“那就好”,笑笑有些戀戀不舍,爬上去又退回兩步,搖下陣陣落葉,“你姐姐那麼凶,我也怕她。以後我不來找你了,我若是在地裏捉到了好玩的東西,就把它從這棵樹上放進來,還在它脖子上係個小鈴鐺,你若看見了,就知道是我送給你的,好不好?”

飛鸞見那少女如此可愛,高興的眉開眼笑。他本來也隻是偶然之間經過這裏,發現牆外有人拿竹竿延伸進了自家院子裏,不停地在枝葉間攪弄敲打,一時興起才爬樹去探個究竟。剛剛把頭伸出牆外時,就見到一張明媚生春的笑臉,呆愣了片刻,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就一竹竿掃到他臉上來了。

後來飛鸞才知道,她不過是為了捉一隻逃跑到樹上不肯下來的小鬆鼠而已。

“我還在這牆角打個洞,你要是逮到兔子,也給我放進來,我烤兔肉,給你留一些。”

笑笑姑娘紅著臉看了他幾眼,終於一聲不吭的爬走了。

送走了那位姑娘,飛鸞又急急忙忙的趕到了燕子樓,門口並沒有人守著,這也是燕塘的要求。飛鸞推門而入,隻見她呆呆蹲坐在門口,一手托腮,神遊天外,腳下鬆鼠正自己撿鬆果吃。

“燕姐姐”,飛鸞連喚幾聲,終於把她從沉思中喚醒,她抬眼見是飛鸞,怔忪間輕輕“哦”了一聲,揉揉眼眸,說:“你來了,刀帶了麼?”

飛鸞捧出刀來,“這不是麼?”

隻見燕塘從懷裏緩緩掏出一疊紙張來,上麵密密麻麻布滿了蠅頭小字,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累,說:“這是我前幾天整理出來的,是我數十年來研習刀法所感悟出來的的心得體會,你好好看看,看懂了應當對你大有裨益。還有,我那兒還有一本刀法秘籍,是孤本,我自拿刀起練的便是它,一並交給你了。”

飛鸞隱隱覺得不對勁,細細的看了她一回,見她睡眼惺忪一副困極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燕塘把書交給他,又叮囑著讓他紮了小半個時辰的馬步,飛鸞知道她累極了,居然沒和平常一樣吵嚷,一言不發的紮完了馬步。燕塘靜靜的陪著他半個時辰,倚靠在柱子上睡著了。

飛鸞悄悄走過去,替她披上一件衣裳,蹲在簷下細細端詳,燕姐姐的睡顏嫻靜美好,大概也隻有在睡夢中,她的眼角眉梢才不複素日的清冷孤傲,還帶了些許柔和繾綣,旖旎如同天外之人。

這時,那隻小鬆鼠又跳到他腳下,飛鸞捉起它,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伸手掰開小鬆鼠的唇瓣,果不其然,那隻鬆鼠的幾枚尖牙,已經被拔光了。那鬆鼠見他抓住自己,還從嘴裏掏出幾枚果仁來放在飛鸞手掌心。

飛鸞覺得好笑,笑完之後又有些擔心。他想了想,便把那隻鬆鼠揣進懷裏,起身抱了燕塘回屋。

當日晚上,夜黑風高,笑笑姑娘又從那棵老樹上翻了回來,她腳剛落地時踩了個空,向下望望,離地還有好幾寸,可見她爬樹的本領實在不怎麼高明。到了最後,笑笑姑娘幹脆豁出去了,直接從樹幹上跳下來。

那顆老樹有些高,更讓人氣憤的是,樹底下的那個陷阱,挖的也有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