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愛隔山海(2 / 2)

李琉之咳嗽兩聲,努力把視線拉回來。此時燕塘四下環顧,目光從言疏臉上輕輕掃過。

言疏見她看向自己,表麵上不動聲色,卻又不由自主朝她微微一笑。誰知,他的笑意未散,燕塘的目光早已轉過一輪,言疏殘留著那一絲笑意,不由有些失望。

看來,她是早已不記得自己了。

李琉之開口說道:“既然人已來齊,那我們就言歸正傳。說實話,李某這次召大家來,也不為什麼大事。隻不過想要借助諸位的力量,替我查一個人。”

李飛鸞剝了瓣橘子,見縫插了一句話:“查什麼人,這般興師動眾的,莫不是皇帝老兒?”

人群裏轟然一陣笑意。

李琉之笑笑,“帝上的事情還輪不到我們來關心。我們關心的,不過是帝上腳下那些細微的螻蟻罷了。”

隻這一句話,就連飛鸞都聽出了些機竅,偏還有些腦子笨的,依舊追問:“李盟主,說了這些,我們到底要查誰,叫什麼名字?”

李琉之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

“名字都不知道,怎麼查?”“就是,難不成讓我們挨家挨戶去翻?”

言疏扶了扶額頭,嫌他們吵得頭疼,遂開口接到:“諸位都稍安勿躁。李盟主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大家不妨繼續聽他說完。”

言疏下意識掃了左側一眼,恰巧看到燕塘正盯著自己,神色若有所思,不由得又是心裏一顫。燕塘看了他幾眼,依舊視若無睹轉過頭去。

李琉之見言疏開口替自己說話,朝他拱拱手,接著道:“李某無能,不能查清他的名字,隻是知道此人來自夷陵郡,是辛家祠堂裏的人。”

話音剛落,滿座江湖豪客再次炸開了鍋。

辛家祠堂裏都是些什麼人?苗人,卻不是普通的苗人。他們不僅練蠱,還精通異術。但他們之所以聲名大噪,是因為他們毒殺了一個名為淺清姿的女子,這名女子,也是當朝朝明公主的生母,端麗皇後。

端麗皇後薨後十數年,小公主一直下落不明,帝上苦尋而不得。最終在仁德十年,有人送還小公主於城樓之下,彼時,公主年十三歲。

而殺害皇後的辛家族人,同樣消失於夷陵郡的大山深處,十幾年間,皇宮內苑再也沒有接收到關於他們的任何消息。帝上督令大理寺連同廷尉府一同辦案,幾乎把整個王朝都翻了個遍,然而他們,就這樣消失了。為此事宮城裏死了一批又一批人,辛家祠堂四個字,早已諱莫如深。

飛鸞顯然也知道這件事,他開口問道:“李盟主,辛家祠堂的事情,當歸朝廷來管,咱們身在江湖,不好幹預這件事情。再說了,大家都與他無冤無仇,何必跟他過不去。”

李琉之慢悠悠喝口茶,“朝廷一直都有旨意,說是抓到辛家的人,不論販夫走卒,都賞白銀萬兩。還有,誰說他們與我們無冤無仇?”

李琉之突然開口叫道:“刀馬堂堂主婁翼。”

婁翼站出來,一臉茫然。李琉之接著問道:“你前一陣子手下有一批貨物送往流沙郡,我聽說途中招人暗算,十幾名弟子無一生還,不知是真是假?”

這下連燕塘都一臉驚訝,她待在洛城這幾日,還未聽說過這件事。

婁堂主臉漲得通紅,他自認為此事瞞得極好。事發深夜,且人馬離城不遠。十幾名弟子被殺,說不心痛肯定是假的。可是當時運送的貨物卻無一丟失,考慮到刀馬堂日後的聲譽,婁翼默默把此事壓了下來,轉而在暗地裏查探。

如今,李琉之當著大家的麵把這件事抖了出來,當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婁翼咬著牙點點頭。

然而李琉之又不再管他了,接著叫道:“天音閣宗政公子?”

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子站出來,手握玉笛,回了個“在”。

李琉之問道:“我聽說貴閣武功排在前十的妙居山人前幾日午間小憩,被人重傷,並且還是在天音閣裏,不知有沒有這件事?”

此刻坐在宗政明珠身邊的女子卻按捺不住,站起來質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明睞,不可無禮。”

自家哥哥一個眼風掃過來,宗政明睞不敢放肆,滿臉委屈的重又坐下來。

宗政公子沉默了片刻,答道:“確有其事。”

“可打探到些什麼?”李琉之問。

“沒有。”宗政握緊了拳頭。

李琉之點點頭,接下來又叫了幾個人的名字,他們所屬的門派大小不一,隻是最近幫派內都有人被襲擊,或死或傷,不一而足。並且,被襲擊的門派大都盤踞在洛城一帶,凶手如今就藏在洛城,也說不定。

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而事情,才剛剛露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