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管悠悠霜滿地(2 / 3)

十一月,仁宗采納範仲淹建議,恢複設置陝西路安撫、經略、招討使,讓範仲淹、韓琦、龐籍分領職事。範仲淹與韓琦在涇州設置官第,將文彥博調到秦州做統帥,滕宗諒調到慶州做統帥,張亢擔任渭州的統帥。

範仲淹作將領,號令清楚,愛護士兵,對於前來歸附的各部羌人,誠懇接納,信任不疑,因而,至元昊向北宋稱臣(慶曆和議),西夏軍隊不敢輕易侵犯他所統轄的地區。

昨夜因看蜀誌,笑曹操、孫權、劉備。用盡機關,徒勞心力,隻得三分天地。屈指細尋思,爭如共、劉伶一醉?人世都無百歲。

少癡騃、老成尪悴。隻有中間,些子少年,忍把浮名牽係?一品與千金,問白發、如何回避?

範仲淹這首《剔銀燈》詞,如果隻是憑寫作風格猜一下作者,恐怕多半要往蘇軾、辛棄疾二人身上想。的確,這太像他們的風格了。這“酒酣耳熱說文章”式格調,後來在蘇辛的集子裏一抓一大把,但是在範仲淹之前的詞人集裏,卻是沒有的。這足以說明,範仲淹對於開拓詞的境界有著非常重要的貢獻。如果詞的風格也可以申請專利的話,他非常有資格成為豪放派詞風的專利人。品味這首詞,我們會感慨,範仲淹也有意誌消沉的時候,而文人們的“精神後花園”往往是在詩和詞裏。

慶曆三年(1043年),元昊請求議和,西方邊事稍寧,仁宗召範仲淹回京,授樞密副使,又擢拔歐陽修、餘靖、王素和蔡襄為諫官(俗稱“四諫”),銳意進取。六月,諫官上言範仲淹有宰輔之才,仁宗欲拜為參知政事,範仲淹推辭不就;慶曆三年(1043年)八月,仁宗罷免副宰相王舉正,再拜範仲淹為參知政事。

仁宗調整輔臣結構後,多次召見富弼、範仲淹等人,征詢天下大事。範仲淹雖感謝皇恩,卻認為事有先後,朝廷陳弊積久,非一朝一夕所能改變。仁宗遂親筆詔書,開天章閣、陳設筆硯、賜坐以待。

範仲淹惶恐不安,退朝後作《答手詔條陳十事》,上疏仁宗“明黜陟、抑僥幸”等十件事。範仲淹針對內憂(官僚隊伍龐大但行政效率低)外患(遼和西夏威脅著北方和西北邊疆)的現狀,上疏《答手詔條陳十事》,提出十項改革綱領,主張澄清吏治、改革科舉、整修武備、減免徭役、發展農業生產等,內容涉及到政治、經濟、軍事、教育、科舉等各個方麵和領域。

仁宗采納,詔書統一頒布,以示天下,隻有府兵法,因輔臣反對而作罷。新政實施的短短幾個月間,政治局麵已煥然一新:官僚機構開始精簡;科舉中,突出了實用議論文的考核,有特殊才幹的人員,得到破格提拔;全國也普遍辦起了學校。

慶曆四年(1044年),範仲淹又上疏仁宗“再議兵屯、修京師外城、密定討伐之謀”等七事,並奏請擴大相權,由輔臣兼管軍事、官吏升遷等事宜,改革廣度和深度進一步增加。新政實施後,恩蔭減少、磨勘嚴密,希圖僥幸的人深感不便,於是毀謗新政的言論逐漸增多,指責範仲淹等是“朋黨”的議論再度興起。六月,邊事再起,範仲淹請求外出巡守,仁宗任命為陝西、河東宣撫使。

慶曆五年(1045年)正月,以夏竦為首的反對派攻擊革新派為“朋黨”,仁宗外放範仲淹、富弼等大臣,隨著範仲淹、富弼等大臣的離京,曆時僅一年有餘的新政也逐漸被廢止,改革以失敗告終。

新政雖隻推行一年,卻開北宋改革風氣之先,成為王安石“熙寧變法”的前奏。

慶曆六年(1046年),範仲淹抵達任所鄧州,重修覽秀亭、構築春風閣、營造百花洲,並設立花洲書院,閑暇之餘到書院講學,鄧州文運大振。時尹洙被貶筠州,疾病纏身,範仲淹便把尹洙接到鄧州養病。

慶曆八年(1048年),有詔調範仲淹知荊南府,鄧州人民殷切挽留,範仲淹也喜歡鄧州,就奏請朝廷,得以留任。範仲淹在鄧州共計三年,百姓安居樂業,其傳世名篇《嶽陽樓記》及許多詩文均寫於鄧州。

皇祐元年(1049年),範仲淹調任杭州。子弟以範仲淹有隱退之意,商議購置田產以供其安享晚年,範仲淹嚴詞拒絕。十月,範仲淹出資購買良田千畝,讓其弟找賢人經營,收入分文不取,成立範氏義莊,對範氏遠祖的後代子孫義贈口糧,並資助婚喪嫁娶等用度。

皇祐三年(1051年),範仲淹升為戶部侍郎,調往青州,因冬寒病重,求為潁州。

皇祐四年(1052年),調任潁州,範仲淹扶疾上任,行至徐州,與世長辭,享年六十四歲。十二月,葬於河南洛陽縣尹樊裏萬安山下,仁宗親書“褒賢之碑”,贈兵部尚書,謐文正,追封楚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