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1 / 3)

貓兒,你做個小護士太委屈了,你應該有一番大的作為,如果你現在是個女教授女博士女專家,我一定會娶你的。

就衝著你這話,我也不想是,為什麼他的愛我就沒有附加條件呢?你愛我愛得一點也不純粹,我不喜歡,我對你沒感覺了。

畢竟婚姻是現實的。這一點誰也不能免俗。他的話讓我一下子就想到當年黃日滿逼我做出的選擇,但是我一點也不後悔,反而非常欣慰,因為我想到我的齊振,他是真正的無功利、情本位。看來,我執著地愛著他等著他就對了。

飯後,我當然沒有隨餘程遙到他的住處,但我也不太願意與他通電話了,因餘程遙全是非常露“肉”的懇求。誠如他所言,他不是個很壞的男人,並且他學識可謂淵博,做學問的態度也還是很老實的,這一點其實是極為難得的。我們之間更多的是Email來聯係。我將我寫的一篇不倫不類的東西發給他看:

我站在高崗上

時間是偉大的,它也是殘酷無情的!時間也許是人類真正的敵人,是人類永遠都無法戰勝的對手。時間輕鬆地收錄著人類所有生命末路的濃重悲哀。

在時間老人的眼裏,不論是古羅馬的一統大業、還是成吉思汗的超級大帝國,都不過是一時的血氣之勇的結果,時間老人輕易地就摧毀了這一切。曾經無比輝煌的大羅馬能夠留給今天的是大鬥獸場和古羅馬廣場,並且這些也將留給後世。而那些主持建造的皇帝們如哈德良也隨之讓人們記住,古往今來,人們其實記住太多不必記下的東西。

人這種生物,是非常聰明的,他們用智慧和汗水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輝煌文明,從墨西哥、洪都拉斯的大森林裏數百個巨石建築、英國的巨石陣,到尼羅河西岸打敗了時間而永存的金字塔群、津巴布韋的大石頭城、印加無比精美的黃金製品,還有我們祖先現已被後世子孫當成榮耀在天天數來數去的經典文物、建築和發明創造,在這裏我已頭痛再細數這些東西。在那些精心設計巨資建造的墓穴裏,祖先留下的不是一筆驚人誘人的皇家財富,而是一種文化。但人類這所有的文明都終將走向衰落,並最終消失。巴比倫不見了,伊拉克有的是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和摩天大樓。

大自然的神威如地震、大洪水、火山噴發征服了瑪雅人,他們匍匐在地,虔誠無比地向神靈告罪,於是產生了瑪雅極其殘忍的血淋淋的獻祭,這就是瑪雅人的信仰。國王的權力不是因為壟斷了資源及擁有強大的軍隊和土地,而建立在信仰之上。這一點與眾不同。血祭正是人類在進行自我保護,盡管它太殘忍,而我還是要說這是積極的,而積極也許是正確的。瑪雅血腥的祭祀無法挽救分崩離析的命運,哈德良長城無法保住羅馬帝國的平安。

真正的摧毀來自內在的力,斯巴達克在公元73年給了有無數凱旋門攻無不克的大羅馬以沉重的動搖性的打擊。是斯巴達克和他的難兄難弟們真正動搖了羅馬的統治,盡管他們失敗了!六年之後,公元79年維蘇威火山噴發,熱度近500攝氏度的岩漿消失了羅馬權貴們消遣的好去處龐貝。斯巴達克起事後就是聚集在維蘇威火山的。在我的感覺中,我好象穿越了時間隧道打破了空間局限,看到了那噴發的正是,斯巴達克和他的那群在血與火中堅強起來的弟兄們不屈的鬥誌和憤怒的火焰!他們在把那拿人不當人的世界毀滅。

敢於衝破一切束縛、反抗一切不合理,不惜以生命為代價,這就是斯巴達克!我不是有神論者(但我相信宇宙間有種超自然的力量存在,它是極其神秘的,但卻是有規律可循的;不以某人意誌為轉移,是任何人都不能控製和左右的存在,是一種人類也許永遠無法全部破譯的東西,因為人類不是永恒的,我的意思是說人類不可能永遠存在於宇宙中作這種持續不斷的努力,甚至宇宙也不是永存的,它也有年齡,這一點終將被證實。有一天人類也會如恐龍一樣消失,這沒有什麼可悲傷的,這也許是一種劫數吧)更不是唯心主義者,但我耳邊常聽到這種怒吼:將人的本來的尊嚴和權利歸還,把世界還給人,把人還給自己!開明但容忍、理智而樂觀的態度有了希臘人的輝煌文明——巴太農神廟、萬神廟、雅典衛城,他們繁榮的文化經濟體現在文字上,好象已遠離了罪惡。在公元前五世紀的雅典,人們似乎到達了夢想中的洞天福地。

十字架是一種酷刑,受刑者的雙腕被釘在十字形木架上,最終心力體力衰竭而死。在這場著名的起義失敗後,數萬人包括斯巴達克本人也都被釘死在長長的道路兩旁的十字架上。人類越來越多的罪惡,豈止是亞特蘭蒂斯的徹底摧毀、錫拉島嶼那場遮住全球九天九夜的黑暗就可以讓悲劇就此終止嗎?厚厚的火山灰曾直達雲層,遮住了全球,史書記載,秦皇29年的中國,夏日正午太陽無光,六月結冰,甚至北美也有夏天變成冬天的遺跡。那個時候整個地球日月無光,九天九夜,人們伸手不見五指。

偉大的人類,罪惡的人類,不斷有偉大的創舉,也不斷地在作惡,這是無法改變的。就好象那些恐怖而巨大的自然災害永遠無法避免一樣,我們將目睹無數那不勒斯成為龐貝的現代翻版。這是一場隻要人類存在宇宙存在就不會終止的悲劇。

如果說上一世紀是沒有神聖的時代,英法聯軍在1860年10月,無知而貪婪地燒毀了物質與智慧的結晶圓明園,西班牙的一個神父在一夜之間就燒掉了印地安人數千冊的文獻,這是一種真正的犯罪!而旁觀的印地安人居然沒有一人敢出麵阻止,他們害怕殺身之禍。如果是在我的祖國,我想一定會有很多有識之士用生命勇氣和智慧來保住這些文獻,我相信我就會的。它們遠遠比一個人的生命更珍貴,這是無數人無數年的智慧和生命的結晶。我們親眼見到失掉了文獻,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也就失去了自己的曆史。後世子孫茫然不知自己的曾經,就這樣隔絕了血脈的聯結,祖先的基因活躍在他們的血管裏真正是集體無意識。最悲哀的最讓人痛心的實在還不是奧斯維辛集中營、南京大屠殺,而是一個民族失掉了自己的曆史。

那麼我幾乎可以斷言,下一世紀人類關於神聖的信仰將到曆史學家那些難以破譯的考古發現和塵封的文字記載中尋找。

在書刊和口頭上,我們不斷地聽到這樣的說法,我們這代年輕人是靈魂失去了觀念遮蔽的一代,世界呈現淩亂而模糊的麵貌,我們找不到起點和終點,世界在我們眼前同時呈現多種意義,你可以選擇任何一種,而問題是,不論選擇那一種,你都是正確的。這樣我們在曆史這列快車上已不可能準確地找到自己的位置,有頭有尾地完成自己的旅行,至少在出發前,我們不知道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