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天天盯著呢……”百裏長行忙不迭地說道。
君傾畫斜靠在樹上,不知該怎樣表述此刻她複雜的心情。
君傾畫望著錚離的衣角發呆,體內的寒氣依然在不停地翻滾,即使身上的冰層已經除了,可骨子裏依然是難以形容的寒冷。
君傾畫知道自己的意識又開始渙散了。
“兄長……”
君傾畫蠕動著嘴唇,沒有人能聽到她說了什麼,就連君傾畫自己也是。
一旁的眾人還在搜索被魔族毀壞的樹林,君傾畫卻是昏了過去。
君傾畫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回了丞相府。
素心正趴著床沿小睡,聽到了身旁的動靜,迷迷糊糊地睜了眼。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素心揉著眼睛抱怨道,“三天三夜都過去了!不就是跟夫人回了趟將軍府,怎的就成了這樣……”
君傾畫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疼地冒煙,發不出聲音。
素心立刻去倒了杯茶水,一邊喂給君傾畫,一邊摸著君傾畫的額頭。
“還是有些燙……不過能醒過來多半是沒什麼問題了,再喝些藥很快就會好了!”素心撓著頭,“不過大夏天的,隻聽說會中暑的,小姐怎麼會感了風寒?”
君傾畫瞪了一眼素心,無力再說什麼。
素心吐了吐舌,忽地又想起了什麼,拍手道:“夫人可是從今日起就上朝去了呢,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看到夫人穿朝服的樣子!”
君傾畫皺了皺眉,忽略了素心的興奮。想到了那夜那三人的胡鬧勁兒,忽然覺得朝堂之上將會熱鬧許多!
然而君傾畫的擔心是對的,今日金鑾殿上赤羽將軍和君丞相可謂是針鋒相對,互補相讓。
百裏長行躲在柱子後麵笑得沒了人樣,墨延之不停地喝茶用袖子擋了自己的笑意。
墨延之、百裏長行、上官羽這三人是絕對不能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的,否則便無人是他們的對手。
朝中老臣間多半是這麼傳言的。
然而這是事實。
定國公君淮安看了一眼自家兒子,暗暗握緊了拳頭。當初他可是極力挑撥了那三人的關係,怎的才二十年都不到,他們又湊到了一起!
不平靜的不隻有朝堂之上,後宮亦然。
皇貴妃齊淺喝了一口淡茶,看著下首和自己炫耀墨延之新賞下的珠釵的清嬪,齊淺除了暗笑清嬪的無知,也隻剩下了憐憫。
後宮無後!
稍微有點腦子也該知道是為什麼了。
她齊淺鬥了一生,爭了一生,也比不得嫁作他人婦的上官羽。
更何況是那些新晉的妃嬪?
然而仔細想想,自己當年也真真是膚淺!
上官羽的眼中隻有戰場,隻有天下,區區後位和這金絲鳥籠般的皇宮她怎會放在眼中?
或許這之前的十八年裏,上官羽她糊塗了,落寞了。
然而如今她回來了,回到朝堂,回到戰場,這世間的一切便無人能與她再爭……
想到這裏,齊淺摔了杯盞。
清嬪一驚,以為齊淺是怒了。
然而齊淺隻是扶著大宮女的手起了身。
“赤羽將軍回來了吧……現在去,說不定還能趕上下朝吧?”齊淺看著門外,嘴角微微勾起,“說來有些事情,本宮該是向她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