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又是答非所問的回應，但河覽還是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將洪天起那些不明所以的胡言亂語概括一下的話，也就是說河覽在沒有意識的狀態下靜靜地躺了兩天。這就是河覽需要知道的信息了。他已經完成了所有任務：既聽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又還了該還的人情。
以後也不用再見到這個女人了。和她作別後離開這裏就行了，隻要離開就行了。
“為何……等我？”
連河覽自己都無法理解為何要問出這樣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小女子想要認識大人，想能夠看著彼此的眼睛，交換彼此的姓名。”
直到聽見洪天起的回答，河覽才發覺這也正是自己想要的回答。
“可惜我們無法望著彼此的眼睛。”
他原本甘甜如蜜的聲音變得異常冰冷，是洪天起的話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洪天起望著河覽身後的紅霞。霞光漸濃，慢慢接近他瞳孔的顏色，而河覽所看到的顏色與這晚霞極為相近，一片空洞的紅。他能看到的，隻有無窮盡的紅色。就連眼前這個女子，在他眼裏也隻是一片紅色而已。
“小女子不是這個意思……”
“在下知道，姑娘並非此意。在下聽完了要聽的話，還了該還的人情，以後不會再與姑娘相見了。”
“什麼？”
“在下會將畫錢送到帛瑜畫團。”
洪天起聽得一臉茫然，河覽已經握起拐杖往前走了，他直接從洪天起身旁走開，漸行漸遠。
“等一下！”
洪天起的不良本性被喚醒了，紅色拐杖也隨著洪天起的喊聲停止了移動。
“啊，我真是。難得有人敢招惹我這乖巧的脾氣啊。”
乖巧？實在看不出哪裏乖巧。河覽雖然心裏這麼想，嘴上卻什麼也沒說。反正隻要選擇漠視繼續走要走的路就好了。河覽握著紅色拐杖繼續摸索著前路，卻發現洪天起已經站到了他的麵前。河覽掉頭往左側走去，拐杖又碰到洪天起。他又往右側走去，拐杖還是碰到了洪天起。接連受阻的河覽轉身向後走去，拐杖依然碰到了洪天起。河覽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後背冷汗直冒。還有這樣的女人？河覽在心中憤然道。
“請讓開。”
“不要！小女子也有話要說。大人說什麼還了該還的人情，以後不會再與我相見了？真是無語啊。大人可知您還的人情太過厚重了嗎？這人情的計算可不是您一個人說了算的，小女子也得算清楚才行，明白嗎？小女子覺得您還多了，所以該找零才是。大人還說什麼聽完了要聽的話？大人聽完了就完了嗎？小女子還有很多話要聽大人說呢。為何日後再無相見之日？誰同意了？明明還有這麼多沒有解決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