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節 女子為官(2 / 2)

“這便是整件事最令人頭痛的地方。”

包括禮曹判書在內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盯著左議政。左議政歎息一聲,繼續說道:

“要說此事,還要追溯到梅竹軒那場畫會,當時我就坐在安平大君右手邊。也不知我當時為何正巧清閑,早知如此,當天就不去了……”

隨後,左議政將那天安平大君的野蠻行徑事無巨細地講了一遍,除領議政外,其他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巴。吏曹判書聽完連連搖頭說道:

“若是賭上了錢財,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造謠生事可以全憑一張嘴,但一旦牽扯到錢的問題,人就會變得不同了。也正因為如此,才更能夠客觀驗證她的作畫水平。關於那名畫師的畫作,左議政大人是否也參與下注了?莫非……”

“最初是有參與,但到了後來競爭越來越激烈,我便退出了。嗯?各位為何用這種眼神打量臣?臣也是中了王上的圈套啊,切莫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領議政笑著糾正他的話:

“設局取樂的人是安平大君,王上不過是讓他在那場畫會上挑選人才罷了。”

“這兩者不分軒輊呐。”

“即便王上反對,那場畫會也會如期舉行的,您還不知道安平大君那倔脾氣嗎?”

當時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賭上了自己的錢,加上沒幾個人會懷疑安平大君和安堅賞畫的眼光,因此在這二人也賭上了錢的情況下,大家很難對那名女畫師的水平說三道四。

“可是安善畫哪有那麼多錢?”

“有書雲觀的河視日啊,聽說安善畫挑的畫作最終都讓河視日買下了。”

“哎呦,都牽扯到河視日了啊。這河視日膽子挺大啊,明知安平大君對畫有多執著,居然敢跟他搶畫。”

“安平大君大發雷霆,我當時在旁邊提心吊膽的。”

“哈哈哈,定是一場好戲……不!沒,沒什麼,咳咳!”

吏曹判書再度恢複嚴肅的神色,說道:

“即便如此,那也沒必要放著眾多男畫師不用,非要將一介女畫師扯進來吧?”

領議政從容地微笑道:

“王上說了,放著最好的不用,偏要選稍遜一籌的,這是何等愚蠢。”

此言一出,眾人一時間都沒了聲響,但無論如何大家都想揪出點毛病來。

“安善畫的眼光太高了,其實大可以隨意挑一名畫師來用。”

禮曹判書聽罷,立刻偏袒自己手下的人。

“大人如若對安善畫的工作有所不滿,那麼從今往後我們就無法協助其他官衙辦事了。安善畫挑選畫員的標準越來越嚴苛,皆因圖畫院派出去的畫師隻要稍有一絲紕漏,大家就會怨東怨西的,安善畫也覺得麵子上過不去。各位難道還不知道安平大君的性子嗎?大君也不是第一次惹事端了吧。”

談話又一度終止,在場的人心想:“就沒有一點反駁的餘地了嗎?難道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了?”大家心裏都期待此刻能有誰站出來獻上一條妙計,然而所有人最終卻隻能說幾句泄氣的話:

“難道真的要給一介女子封官嗎?這簡直太不像話……”

禮曹判書苦惱了半晌後,無可奈何地點頭說道:

“圖畫院的畫員也不全是有官職的,有官職的反而是極少數。也可以讓她作為無品階的畫師,光做被委任的活兒。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總不能在這裏埋怨王上或安平大君吧?”

就算他們想把安堅叫來責難一番,但究其原因,安堅似乎也沒做錯什麼。就算真的訓斥他一通,還有可能導致圖畫院運轉不動,繼而導致其他官衙也受其影響。眼下隻剩下一個方法:就是讓那名畫師隸屬於圖畫院,將她當作官奴使喚,隻是不給她封官就是了。眾人麵麵相覷,除了領議政外的人似乎都默認了。領議政微笑著將話鋒一轉,說起了下一件事。

“從前就提過這件事,書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