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雲觀也是隸屬於禮曹的機關,然而禮曹判書聽到書雲觀一詞便歎了口氣。都說樹大招風,正因為禮曹有最多的下屬機關,才會導致三天兩頭就有一連串的麻煩事。
“王上有令,從今年起選拔聰慧的盲人,教其易經之道。”
“我的天。”
“這件事王上不是已經放棄了嗎?”
“王上隻不過是慎重了一些。按照王上的意思,今年開始做準備的話,兩三年之後就能正常運營。”
“教盲人識晦澀難懂的易經……這未免太難了。”
“不是有河覽視日這個絕佳的先例嗎?”
“河視日和他們不一樣啊,在他雙眼失明之前就是個聲名赫赫的神童呢。”
“王上相信還會有其他的河視日出現。王上並不期望他們能像河視日一樣寫得一手好字,隻要能夠做到默記就足夠了,完美的默記。”
“假使他們真的能夠做到完美默記,那教授完易經之後呢?”
“任命為書雲觀的曆官。”
聽聞此言,所有人都連連搖頭。禮曹判書說道:
“既然加了完美默記這項附加條件,那就試試看吧。教授易經之事就交給訓導[1]去做,讓河視日傳授一下學習經驗。剩下的事情就讓書雲觀自己看著辦吧。”
“那河視日偶爾也能出宮透透氣了,挺好。也不用擔心因為頻繁出宮而妨礙公務了。”
左議政身體前傾,說道:
“話說回來,諸位最近有沒有見過河視日?領議政大監定能經常見到他,除了領議政大監之外還有哪位見過河視日嗎?”
“我在遠處見過一兩次……怎麼了?”
“臣方才不是說過在畫會上見過河視日嗎?臣當時真的是大吃一驚。河視日和他的祖父河大監長得實在太像了。看來這血脈真的騙不了人。”
領議政笑道:
“河視日若不是眼盲,相貌絕對在河大監之上。”
“從前孩子們不是還編了一首歌謠嗎?”
“勿要種樹在河家牆邊,上吊的女鬼會越來越多。歌詞好像是這樣的。”
“沒錯!我想起來了。從前大家隻要見到河大監,都會對大監說想借用他的身體活一次,哪怕隻有一天也好。哈哈哈。領議政大監一定不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吧?”
“我也不例外。鮮有男人不曾那樣想過。”
“老虎的咆哮聲響徹天際。”
右議政沉重的話音剛落,方才還有說有笑的大家夥頓時陷入一片沉寂。有傳聞稱,兩三天前的夜裏,虎聲響徹整個仁王山。傳聞都免不了誇大事實。不過“能發出這般巨響的老虎定不是普通老虎”的傳聞也不容忽視。大臣們麵麵相覷,雖然都沉默不語,卻也都清楚彼此的想法。
年輕人也許並不知道,但在老人中間卻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這聲音是漢陽的地神尋找河大監的聲音。河家世代生活在漢陽,河大監更是被稱為漢陽的土地爺。朝鮮王室趕走河覽的先祖之後,拆除河家宅邸,建造了現在的法宮——景福宮,卻始終抓不住宮址的地運。正因如此,河覽至今仍被稱作法宮的土地爺。很多人都擔心景福宮抓不住地運,日後將會有無數人喪命。
“那個名叫崔揚善的人又想用景福宮的風水擾亂主上的心緒嗎?”
“相較於崔揚善主張遷移景福宮的意見,李陽達主張將河視日留在景福宮的意見應該更好一些吧?臣還是覺得後者更能讓人安下心來。您說呢,領議政大監?”
領議政也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