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覽望著虎靈那邊如是說道,然而事實上,他眼前的人卻是李瑢。此刻,李瑢正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河覽。
|世宗二十年(1438年),農曆戊午年二月四日|
崔涇有幾次都已經想吼起來了,到了嗓子眼卻還是咽回去了。惹得他如此敢怒不敢言的人正是眼前丟了魂兒似的洪天起,她愣著神不斷重複地畫著文字圖形。換作平時他早就氣得跳腳,然而洪天起失神時畫出來的圖案間隔,竟比她全神貫注時還要精準。不僅如此,她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這才使得崔涇錯失了幾次發作的機會。
“狗幺兒,這丫頭怎麼在一夜之間轉性了?你有沒有聽說什麼?”
“我現在也好奇得要死。”
崔涇忍不住衝洪天起大聲喊道:
“喂!犬蟲!”
崔涇的話還說完就被洪天起突兀地打斷。
“咱們要不要改一下名字?或者是另取一個稱呼也行啊。咱們都長這麼大了,還一直叫著年幼無知時亂起的綽號總不太好吧?我想有個高雅一點的稱呼。”
“若你能保證不再叫我狗家夥,我可以勉為其難地考慮一下。”
“問題是除了你沒人稱得上狗家夥的名號。”
“你也一樣!除了你沒人能稱得上犬蟲這個名號,你有本事幹脆別提啊。”
她再次雙目失神,隻剩下手中的畫筆在忙碌。
“莫非是你有了情敵?你怎麼……”
“情敵?你說情敵?嗬嗬!真是荒謬,你少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洪天起徑自發起脾氣來,而崔涇和車英旭看到她種種失常的表現,紛紛不由得歎了口氣,接著便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果然是因為兒女私情,該死的!姑娘家幹的事情她倒是一樣都沒少幹,就她這德行。”
“嘖嘖嘖,就她這脾氣還風花雪月呢。”
洪天起仿佛氣力盡失,突然伏在桌子上,不住地小聲嘀咕,兩人則聽得一頭霧水。
“這不可能,我的情敵居然是一位老奶奶,我居然嫉妒……我居然嫉妒老奶奶,嗚嗚嗚!”
隻見洪天起上一秒還握緊著雙拳抬起頭,而下一刻就立馬蔫了。
“她究竟長什麼樣?不能親眼確認,真是要逼瘋我,根本無從得知她的長相啊,我實在是拿她沒轍了。”
“別人也照樣拿你沒轍啊!你這犬蟲!”
崔涇最終還是沒忍住脾氣,在洪天起耳邊大喊了一聲。洪天起嚇了一大跳,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後抬起了頭。
“狗家夥,你是不是存心想讓我失聰?”
“那犬蟲你跟我說實話,你進圖畫院是不是為了氣死我?”
“你要知道,我做任何決定都不會將你列入考慮範疇。”
“瞧你這討人嫌的語氣。”
“請崔繪史放一萬個心,小女子做決定時從不把您考慮在內。哪怕有朝一日要弄死您,也不會選擇氣死您,折磨死您倒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