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文書上寫的洪天起正是小女子啊!是小女子!就是小女子!”
“所以說這些文書是真的,洪天起確實是圖畫院繪史,今日預計入宮的名單中也的確有圖畫院繪史洪天起沒錯。因而小人希望姑娘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就是洪天起!小人不曾接到命令說圖畫院繪史是一名女子,況且這些文書中根本沒有注明洪天起是女子!”
“哇!真是要被逼瘋了。小女子就是洪天起,這種事情要如何證明?而且女子本就沒有號牌!”
當初安平大君被她懷疑的時候,他心裏也是這種滋味兒嗎?她曾經懷疑安平大君的身份,如今也因此受到懲罰。眼下洪天起鬱悶得捶胸頓足。
“小的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連號牌都沒有的女子又何談官職呢?”
“您不是說這文書都是真的嘛!”
“是啊,這些文書的確是真的……”
這番對話仿佛看不到盡頭,周而複始進行著。洪天起此刻心急如焚,差點兒就衝著這幫手拿三叉戟的守衛破口大罵,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崔涇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我就料到會是如此,你急什麼,為何自己一個人跑來?你瞧瞧,我說什麼來著,你連門都過不了吧?”
“既然你都料到了,怎麼不快點兒趕來!這麼晚才來還好意思說。”
崔涇拿出了印有禮曹判書的官印和圖畫院所製官印的出入證,那封文書上的內容與洪天起方才出示的大同小異,隻不過是上麵的名字不同罷了。而且,洪天起受封官職的時候,崔涇已經升為從八品的畫史,所以二人文書中的官職也有不同。崔涇開口說道:
“幾位或許覺得難以置信,但這位女子的確是我們圖畫院的繪史不假。”
崔涇是他們都臉熟的畫員,事已至此,照理說他們應該不再懷疑洪天起才對,然而這些守衛反而順帶著連崔涇都懷疑了起來。
“啊,請稍等,小人去問問上頭的意思再回來,請兩位在此等待。”
隻見一名守衛跑進了宮中,洪天起則是伸長了脖子往景福宮裏瞄,一邊看一邊急得直跺腳。要知道她可是一夜未眠,起了個大早趕過來的,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不敢怠慢片刻。然而誰曾想她爭分奪秒飛奔過來,最後卻被困在了景福宮門口。
“我快要瘋了,他們為何不相信文書呢?既然這文書不值得信賴,那還要它有何用。”
“一旦開始懷疑,那麼這世上的一切都會令人生疑。”
不一會,安堅也到了宮門口,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連經常出入景福宮的安堅也被困住了。最終是先前就知道洪天起是女子,並且也知道洪天起封官之事的領議政趕到,這場鬧劇才得以收場。若不是領議政恰好在進宮時發現了他們一行人,這場爭執恐怕不會輕易結束。
河覽脫下官服,換上了便裝後走進書雲觀的庭院。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一陣動靜讓他不由自主地駐足,隨後他脫下鞋子,踏上了大廳。然後,他再一次停下了動作。從遠處傳來了一陣飄渺的聲音,微弱到他隻能用心去感受,而就是這種微弱的感覺使得河覽不禁停下腳步,重新返回到庭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