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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餘瑋和曹桐生。
鄭瓊迎上前打招呼:“餘經理,曹操,你們也在散步呀?”
“曹操?”黃宜軒聽了挺納悶兒。
暮色之中,曹桐生穿著一件鬆寬的花綢襯衣,衣襟被湖風吹得飄飄灑灑,顯得俊逸灑脫、儒雅風流。居高臨下地衝著黃、鄭二人微笑,相形之下,滿臉絡腮胡子的黃宜軒便顯出幾分威猛的粗蠻。餘瑋馬上給他們互相作了介紹。曹桐生很客氣地雙手遞過名片,黃宜軒的反映卻很冷淡,接過名片後看都沒看,順手裝進襯衣口袋裏。曹桐生也沒在意:“沒想到鄭警官的嗓音這麼好,剛才我和餘姐在那邊都聽得人迷了。餘姐,什麼叫夢幻的感覺,就這!這黃昏,這山、林子、湖水、晚霞、水鳥,再加上鄭警官的歌聲。”
“有這麼好嗎?”鄭瓊聽了這話很高興,“能夠得到你這位霹靂王子的讚揚可不容易.”
“好是真好!餘姐,要說吧,我認識的歌星歌手不算少了,可像今天鄭警官唱的這麼好聽的歌還是第一次,天籟之音啊餘姐!”
“你這張嘴呀,要誇人就誇上了天。”餘瑋笑說:“小鄭你可要防著他一點兒,他這張嘴騙過不少女孩子。”
曹桐生卻很嚴肅:“餘姐,你別以為我見到漂亮姑娘就動壞念頭,什麼都要分個三六九等。人家小鄭可是警官、刑警,想使壞我敢嗎?兒歌,特別是這種地方、這種環境,加上由小鄭那未脫童稚的嗓音唱出來,特有感染力,你聽。”他的情緒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歌聲裏,不自禁的哼起來:“‘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裏穿行,,這詞也好,對吧?嘿,你們瞧,月亮還真出來了.”
“還真的嘿I"鄭瓊興奮地叫道。
東方天際果真掛著一彎淡淡的月牙,也還真有幾朵白蓮花般的雲朵,在暗青色的天底之下,宛如一幅巨大的浮雕。
“咱們一起到山上坐坐好吧?”曹桐生說,“山頂上有塊草坪,很不錯。”
“好哇!”鄭瓊也很高興,也不征求黃宜軒的意見,拉著餘瑋就往山上跑去,曹桐生衝黃宜軒笑笑:“女人呀。永遠都長不大.”
四人在山頂的草坪上盤膝而坐,夜色漸漸浸漫,林中的鳥兒也不叫了,徐徐吹拂的晚風帶著一股潮潤的涼意。“想不到湖城還有這麼好的一塊地方,勝過蓬萊島了。”曹桐生衝黃宜軒說:“你們當警察的難得有這種閑情雅致吧?”
“忙案子都忙不過來,哪有工夫玩兒?”黃宜軒說:“今天也就是小鄭一時心血來潮,非要到山上來散步。”
“聽餘姐說這裏前些時發生了人命案子,有眉目了嗎?”
“我們正在偵查。”
“現在這社會也是太複雜了,死者的身份搞清楚了沒有?”
“會查清楚的,搞案子總要有個過程。”
“你們這個工作很辛苦,以前我以為你們當替察的隻會一天到晚破案抓人罰款,剛才聽到小鄭唱歌,改變了我這種印象。”
“這也叫忙裏偷閑。”
“應該學會忙裏偷閑。我這人就這樣,再忙也要把玩兒的工夫騰出來,一年四季勞碌奔波為了什麼?”曹桐生說,“餘姐,麻煩你給餐飲部打個電話,讓送點兒酒菜上山來,記我的帳,咱們今晚好好地玩玩。”他從褲後的口袋裏掏出一隻袖珍大哥大遞給餘瑋。
“你今天哪來這麼高的雅興?"餘瑋說。
“可能是剛才聽鄭小姐唱歌有關,到現在我滿耳朵裏還是剛才那歌聲。”
“你這人挺好激動的哈。”黃宜軒說。
“搞藝術的人是不是都這樣 ?”鄭瓊問。
“曹先生,”黃宜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你認識李樂天、胡豐他們嗎?”
“怎麼不認識,老哥兒們。”曹桐生說。
“怪不得剛才小鄭喊你曹操我就聽著耳熟。前些年你在咱們這兒唱歌的確是大名鼎鼎,”黃宜軒說,“你這次回來沒見李樂天和胡豐?”
“還沒來得及,等這陣子忙完事兒再約,你們很熟悉?”曹桐生問。
“都是朋友。”黃宜軒說。
“看外表你們可不象一路人,你看你,從見麵到現在我都沒見你笑過.樂天他們的那個天籟小樂隊還在搞嗎?”
“他們那幫人就靠這吃飯,最近好像是在湖城大酒店包場子.”
“你跟他們怎麼搞到一起的?”
“胡豐跟我是老鄉,空閑的時候我也偶爾玩玩樂器.”
鄭瓊說:“我們黃隊長的薩克斯吹得挺棒。”
曹桐生說:“這我倒沒看出來。”
鄭瓊說:“我以前也不知道,暖,黃隊長,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黃宜軒說:“在刑普學院的時候。我們那寢室裏有兩個家夥喜歡鼓搗樂器,沒事兒我也跟著學,沒想到後來還吹進了警樂隊,我很喜歡薩克斯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