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我們的生物鍾跟別人不一樣,到夜裏反而來精神,夜貓子.”鄭瓊說。

“這跟我一樣,黑白顛倒,我這會兒也睡不著,哎,我去你那兒聊天吧?”

“這麼晚了―”

“怎麼,怕我性騷擾?”

“誰怕你?來吧.”這話一出口,鄭瓊自己也楞了,怎麼就答應了?

曹桐生進房的時候,鄭瓊手裏端著一本厚厚的書坐在沙發上,也沒有起身表示歡迎。”

“看什麼書呢?這麼厚。”

鄭瓊把書合上遞給他。

“嘖嘖嘖,犯罪心理學,學問戶他一開口顯出一副浮滑無行的樣子,對鄭瓊所表現出來的冷淡全然不在意,一屁股坐在床上,順手把那本《犯罪心理學》扔在床頭櫃上.“女孩子家,還是少讀書好,孔子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這學問裝在肚子裏別人看不見,皺紋上臉了別人可看得清清楚楚,有損花容月貌哇,這不是糟塌自己嗎?"

鄭瓊被他的歪理論給逗笑了:“那你說我們女的該幹什麼?”

“你讓我想想。”曹桐生從口袋裏掏出一盒三五牌香煙,“可以抽嗎?"

“你隨便。”

“你呢?"

“不會。”

“這樣說吧,”曹桐生點燃一支煙後說,“首先應該給女人一個好地方呆著,這地方應該是一幢小洋樓。哥特式建築吧,尖頂兒、有花園、遊泳池、遊泳池邊支著遮陽傘,遮陽傘下有活動式躺椅,屋裏麵嘛,有兩樣東西不能少,一張寬大鬆軟的豪華的或雕龍舞鳳或鑲金嵌玉的床,還有就是一個設施齊全的廚房。為了防止因生活過於舒適而發胖,還應該有‘間健身房.孩子嘛,就生兩個,一男一女。還得給你―寵物:金絲雀、波斯貓、京巴狗都行,小汽車和遊艇應該是不可少的,還有―保姆,保健醫生―”

鄭瓊笑起來:“你這是說夢話吧?”

曹桐生的表情卻很嚴肅:“夢話?象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就應該有這麼個地方呆著,就這還算是簡陋。”

“你這話對多少女孩子說過?”

“不多,包括你還不滿一百。”

“哇,你可夠花的哈,”鄭瓊笑道,“得得,下麵的話你留著吧,說給別人聽。喂,這晚了你非跑過來幹嘛?我說不接待又不禮貌,總不該是就這麼聽你胡侃吧?"

“你猜對了,我還真有正事兒。”曹桐生從口袋裏掏出一份燙金的請柬,“我的招待酒會明晚在山莊的西餐廳舉行,請你光臨.”他鄭重其事地將請柬送到鄭瓊的手上:“明天我挺忙,怕這事兒忘了,所以特地送來。”

“這麼認真?我到真要謝謝了,”鄭瓊翻開請柬看了看:“你弄這大型的酒會幹什麼?得花不少錢吧?”

“錢當然要花一些,也算是一種投人吧。做生意,沒有投人就沒得賺。是這樣,我們公司不是生產化妝品嗎?以前我們的原材料主要靠市場購買,這樣依賴性太強,搞不好還要受製於人,比如說珍珠吧,這幾年的價格就居高不下,我這一次來就是想利用湖城的水資源,搞一個大型的淡水珍珠養殖場。這話說得太專業你可能不大懂,也就是養殖珍珠蚌.珍珠是生產化妝品的一種重要原料,如果這個項目進展順利,還可以進一步辦養蜂場,中藥材種植園,種些當歸、續隨子、麻黃、銀耳什麼的,這些都是化妝品的重要原料。我認為,將來那種靠化學製劑生產出來的化妝品總是要淘汰的,副作用大,欠安全。還是要走天然化妝品的路子,這才能長久地占領市場,長久地為女士們服務,這對美化社會環境有好處嘛!往大街上一走,瞧瞧你們女士,青春疙瘩美麗痘、雀斑,全沒,臉皮跟景德鎮的瓷器那麼光滑,一看就知道手感好,男人也跟著幸福,對吧?"

“你這人怎麼說不上三句正經話就往邪處歪?"鄭瓊笑道。

“我就不喜歡老把自己端著,多累呀,人活著本來就夠累的,進氣要出氣,吃點兒好東西還要費勁地消化,趕上長痔瘡就更麻煩了,還要忍痛流血―”

“你別惡心我了,換個話題,說點兒別的。哎,你剛才是怎麼知道我頭上有疤的,還把來曆說得那麼清楚?”

“我不是說了嗎,特異功能.”

“我不信這,騙人!鬼話!”

曹桐生笑道:“別那麼絕對,我一兩句話跟你說不清楚,你真想弄清得看不少書,以後有空我給你詳細講解,今天就算留個懸念。”

這時,鄭瓊抬腕看了看表,她盡管想盡量把這個動作做得隱蔽些,但還是被曹桐生發現了,馬上很知趣地站起來:“不早了,我該走人,你休息,做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