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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瓊沒有參加曹桐生舉辦的酒會。
曹桐生在蓮花山莊的西餐廳舉辦招待酒會的時候,鄭瓊呆在山莊的總機房裏守著監控儀器。一連幾天都沒有收到高大明打給錢小紅的電話,此類監控工作需要極大的耐心。但隻要一天不抓到高大明,這項工作就必須堅持下去。鄭瓊這天直到深夜才回客房休息,剛一躺下就接到曹桐生的電話:“是鄭小姐嗎?”
“是你啊曹桐生,酒會開得怎麼樣?”
“不錯很成功。該到的人差不多都來了,場麵上的氣氛也不錯,有線無線兩家電視台錄了節目,湖城日報和電台都派了記者參加―”
“這不是很成功嗎?你還要怎麼樣?”
“就是因為你沒到嘛!”
“我很忙。”他這話不管真假,鄭瓊聽了都很感動,“我是真的忙。”
“是請不動吧?怕受我這個商人的銅臭氣的汙染對吧?”曹桐生語氣中夾著嘲諷。
“不是,絕對不是,”
鄭瓊猶豫了一下,“太晚了,我已經休息了。”她不想對一個尚不太了解的男子有太深的接觸。
“我已經在你房門口了,我是在用手提電話跟你通話.做人挺沒勁哈,相距咫尺,想跟你說說話還要打電話,我這手提是省城那邊的,無線電波要往返一百多公裏才能跟你說上話,今天我才知道什麼叫咫尺天涯了。”
鄭瓊側耳一聽,果然聽見曹桐生在門外走廊上說話的聲音,隻好說:“你等著,我馬上給你開門。”她起床穿好衣服,又把床鋪整理了一下,這才打開房門。
曹桐生一進門,便將一個印有“香港龍華化妝品有限公司”字樣的禮品袋舉到齊肩高的位置,“這是送你的一份禮品,收下吧。”
“無功受祿?你沒有理由賄賂我吧?”
“晦,什麼叫賄賂呀?就這?今天參加招待酒會的領導不少,包括你們的一位副局長,還不都人手一份?你就笑納了吧,不要白不要。使用我們公司的天然牌化妝品保證能讓你找到做女人的最佳感覺。”
鄭瓊接下禮品袋:“真有這麼好嗎?”
“你試試就知道了.當然,以你現在的青春美貌,還有穿製服時的颯爽英姿,你根本用不著化妝,隨便往哪兒一站都是國色天香。”
“一見麵就耍貧嘴,真不該放你進門。”
“你不信,我自信自己還不那麼討厭。”
“別臭美了,我這隻是出於禮貌,你不是港商吧?97年7月1日之前還是英國的殖民地.屬海外華人對吧?”
“話可不能這樣說,我走哪兒都是張明敏那歌兒唱的那種人:洋裝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國心。”曹桐生自己找到沙發上坐下,放鬆地攤開四肢,狀雖不雅,但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累:“真累,說心裏話小鄭,別看我在社交場所應酬的時候風光無限,累,人累,心也累!到你這兒來送禮品隻是個借口,那點東西算個啥?也就是想跟你說說話,輕鬆輕鬆,你沒發現我跟你談話的時候很愉快?”
“沒道理嘛,咱們認識才多長時間?”鄭瓊把話說得很嚴肅,臉上卻掛著笑容:“這是不是你勾引女孩子的老套套?我可沒那麼容易上當。”
“不愧是女警察,革命替惕就是高。”曹桐生讚道,“你那幾位同行呢?睡啦?”
“睡什麼呀,都在忙。”
“你們當普察的可是真辛苦哈,沒日沒夜的,還是為這兒死人的案子?”
“沒錯。”
“如今這社會真複雜,哎,死者的身份調查清楚了嗎?”
“不複雜還叫社會?社會本來就複雜,我們這案子越查頭緒越多,亂七八糟地牽出了一大串人,話又說回來,杜會不複雜還要我們警察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