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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瑋離開湖濱公園後,馬上回到家裏給肖陽打電話,不一會兒肖陽就趕來了。一進門就看到她哭得通紅的眼睛。 肖陽對前妻是了解的,她外表剛強,精明能幹,遇事也有主見,但內心深處仍有軟弱的一麵,她隻是把淚水流在無人處。

沒等肖陽開口問什麼,餘瑋便把剛剛在湖濱公園發生的事情說了,然後說:“這樣一來,我的醜事算是公開了。趙大剛這一抓,馬上就是湖城一大新聞,少不了會有流言蜚語,我自己有心理準備,就是擔心你和肖曉,我怕你很難受得了那些怪話的刺激,還有咱們兒子,等他稍為懂事一點兒,恐怕也要聽不少閑話.”

肖陽皺起眉頭:“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也沒辦法,總不能因為幾句閑話就不活了吧?"

餘瑋說:“所以我把你請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是這樣想的:如今這社會很開放,人流動的機會也很多,你要是願意,我盡量想辦法,讓你和兒子離開湖城,這一點我想我還是有能力辦到的,隻是不敢保證能找到跟你專業對口的工作。如果你同意的話,我馬上著手聯係。”

肖陽說:“這個問題我倒是沒想過,廠裏一下子也離不開我,目前我正在主持廠裏的一項技術改造工程的設計,突然說要走,恐怕不大好。”

餘瑋說:“反正我話是說了,你不想走我也沒辦法,以後別人笑你戴綠帽子你可別怨我。我做錯了事已經無法挽回,反正我覺得有責任把話說開,我想亡羊補牢也補不了了.”說著又哭起來,“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兒子。”

肖陽皺起眉頭,在客廳裏來回走了幾趟,然後下決心地說:“要不,咱們倆複婚?"

“複婚?”

“兩個人承擔壓力總比一個人要好些。” 肖陽扶了扶眼鏡說,“我是一介書生,別的幫不了什麼,但陪陪你,幫你擦擦眼淚還是可以的。”

“不,我不需要你同情。”

“你要的。你已經不是一個小姑娘了,不要太倔。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畢竟做過夫妻,也共同生活了那麼些年,我總覺得對你有一份責任。你現在正處在困境,需要有人幫助和支持。―當然,這也需要你對我還有感情,你要是覺得我是乘人之危,我無話可說。”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好吧,你考慮一下我的意見。”

“不用考慮了,你是了解我的.我這人好強,這個德行恐怕一輩子都改不了.”餘瑋擦了一下眼睛,“我現在已經看清楚了,你是一塊金子,是一個真正的好男人好丈夫,可我已經錯過你了,我不可能帶著一種負疚的心情來麵對你一輩子。假如你重新做我的丈夫,我會感到一輩子在你麵前抬不起頭來,我也不願意那樣過一輩子。”

“好吧,我不勉強你,希望你把我的意思再考慮一下,”肖陽說,“什麼時候考慮有了結果再找我,我走了。”

“肖陽!"餘瑋大叫一聲,衝動地站起來,將已經走到門口的肖陽緊緊抱住,渾身顫抖不已, 肖陽也熱烈地回應著她,倆人象初戀者那樣一氣狂吻。餘瑋淚流滿麵,肖陽吸吮著那鹹澀的溫熱,聽著她在耳邊不停地呢喃著:“肖陽,肖陽……”他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激情融化了,正欲做進一步的動作,餘瑋卻從他的懷抱裏掙出來,拉開了一定的距離:“肖陽,我們永遠做好朋友吧,永遠。”

肖陽怔征地看了她一會兒,默默地走了。

肖陽走了,給她留下來的是一個男人的寬容和大度。她的生活經驗告訴她現在正需要某種外力的支持和幫助,但這種力量不能來自肖陽,因為那是她曾經背棄過的丈夫.

她想到了另一個人―曹桐生。

這天黃昏,當曹桐生走進餘瑋家的時候,已經看不出她有絲毫的優鬱和沮喪了,麵對他的是一個麵含春色的浴裝麗人。“沒想到你會來得這麼快。”她開門後說。

“餘姐召喚,我敢不招之即來!”

“你等一下,我換件衣服。”餘瑋將曹桐生安置在客廳落座,回身走進臥室。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套黑色的晚裝,“你這次回來,我一直都沒有與你好好聚聚,今天專門為你做了幾樣菜,”她係上圍裙往廚房走去,“你喜歡喝什麼酒自己在酒櫥裏找.”

“餘姐,怎麼沒有二鍋頭?”

餘瑋從廚房探出頭,說:“二鍋頭倒還真沒有,想喝國產酒那裏不是有茅台、五糧液嗎?還有一瓶‘酒鬼’你看見沒有,聽說這酒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