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平對湯元池老人的死表示驚詫,他說,怎麼會有人殺湯師傅呢?他惹誰招誰了?

盡管這次對張小平的審訊沒有什麼突破,但卻讓向澤兵興奮:張小平在他的眼中已是一個已經凸顯出來的中心,這個點的兩端聯結著高大明和曹桐生I

張小平矢口否認自己是這樣的一個點。他說隻是碰巧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他辯解說,我認識成百上千的人,難道我認識的人之間發生了事件都與我有關係嗎?

黃宜軒一行是當天下午回到湖城的。簡單地開了一個碰頭會之後,鄭瓊就去給曹桐生打電話。電話中傳出他的聲音還是她習慣的那種油滑:“你回來啦?哎呀呀,我這幾天才知道什麼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兒,我可真叫是望眼欲穿呀,怎麼樣,山裏麵出差還順利嗎?”

“不順,白跑一趟。我們進山的第二天人家那裏一個農村中學的校長給人殺了,”鄭瓊按商量好的口徑說,“人家自己都忙得不亦樂乎,根本沒時間配合我們工作,我們隻好回來了。”

“我看你是想我了才急著回來吧?”

“別臭美!”鄭瓊強忍著惱怒,用一種慎怒的口氣說:“暖,見見麵吧。”

“行,你說在哪兒?”曹桐生顯得很高興。

鄭瓊想了想:’‘就在歡歡咖啡屋吧。知道地方嗎?不知道就打的,讓人送一程就是。”

“好,我馬上來。”

曹桐生趕到歡歡咖啡屋的時候,鄭瓊已經先到了一會兒。她坐在一處臨窗的座位上,托腮望著窗外。宛如一副靜態人物畫,背景是一麵寬大的落地窗,兩幅挽起的紅平絨窗簾象舞台的幕,窗外是車水馬龍的大街,近窗處有一棵落葉凋零的法國梧桐.麵前的茶幾中間擺著一隻插著一朵紅玫瑰的小花瓶。咖啡屋的隔音很好,廳堂不大,不多的客人散落其間,斯文靜雅,音響裏低回著酒吧風格的小提琴音樂。曹桐生整了一下領帶走過去:“我來晚了。”

“我也剛到。”鄭瓊示意他在對麵的位置上坐下,將茶幾中間的小花瓶移向窗台邊,回頭向吧台打了一個手勢,馬上有侍應端上咖啡。

“這趟進山的效果怎麼樣?”曹桐生落座後關切地望著她,“你看你眼圈有些發暗,眼睛都有血絲,一定是睡眠不足。”

“我在電話裏不是說了嗎,白跑一趟。當地一位受人尊敬的農村中學的校長給壞人槍殺了。大白天的,公安局忙得一塌糊塗。”

“鄉下現在也這麼亂?”曹桐生有些驚異地說:“壞人抓著了嗎?”

“沒有,聽說是一個操外地口音的人幹的,作案後開車跑了。當地公安局正在布置圍追堵截。那地方山高路遠,地形複雜,想抓個人不是那麼容易。被害人聽說是一個獻身山區教育事業的優秀教師,為人特別好,對待孩子象自己的親人一樣.不知是什麼原因遭此橫禍.那裏的人都特別的悲痛,縣裏會不惜代價抓住犯罪分子。”鄭瓊看著曹桐生娓娓地說,不見他的情緒有任何變化,完全象個客觀的聽眾,“如此一來,我們的事兒他們也就顧不上了。”

“你們怎麼跑到宜峰縣那麼偏僻的地方去了?”曹桐生問,“還是為蓮花山莊那案子?”

“去的目的當然是為了查山莊那案子,但沒有什麼具體目標,也就是想看看死者是不是從那個方向來的?拿著照片沿途走訪。”

“你們怎麼會想到死者是那邊的人呢?”

“分析歎。湖城周圍幾個市縣都查了,沒名堂,思路自然要往遠處想。我們是幾路人馬分開查的。以湖城為中心,逐步向遠處幅射,哪兒查著了都是勝利。―不說案子的事了。跟你見麵就想讓腦子休息休息,你怎麼一開口也說起案子來了?怕我累不呀?”

曹桐生笑道:“誰讓我愛上的這位姑娘是個刑警呢?我這不是在關心你嗎?”

“知道我為什麼一回來就想見你嗎?”鄭瓊沒接他的話題,她發現他的表情有了些微妙的變化.“從進山後,我滿腦子的都是你,我想你大概就是從那樣的地方出來的吧,我一輩子還沒有見過那麼大的山、見過那麼荒僻的地方。我覺得我更加理解你了,又好象要重新認識你才行。說真話,我很難想象你是怎麼活出今天這麼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