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裏話,我對李路一直是又敬又畏,心裏一直沒有忘了她又覺得對不起她,所以,她說什麼我都會無條件照辦。我當時剛剛離開工廠下海不久,生意上還沒有今天的氣候, 日子正是比較艱難的時候,但這個消息還是讓我驚奇。要說起來,我這個人還是比較守舊的,多多少少有點兒封建思想。我結婚後生了兩胎都是女兒,心裏一直為沒有個兒子而遺憾,現在突然冒出了個兒子,又是李路生的,我心裏怎麼不高興呢?愧恨的是當年我一時衝動,讓李路吃了那麼多的苦,我竟然全不知情。我自認我在感情上還是個很專一的人,不信你們調查,別看我是生意場上混的人,社會上那些縹娟養小蜜的事我是絕對不沾邊的。

“李路跟我說了這件事之後,第二天我就到她說的那個窯場去暗中打聽。但別人說他已經離開了窯場,連帶他出山的湯師傅都不知道他的去向。直到他後來做了歌手又跟湯師傅接上頭了我才見到他,但沒有公開認他。說心裏話,我一見這訝就喜歡上了。但因為李路有言在先,我又不能認他,我隻能裝作喜歡他的歌,經常在他唱歌的歌舞廳給他捧場。這時候我在生意場上也混出了些名堂,暗地托一些開歌舞廳的老板捧他,甚至還托人找記者寫文章吹捧.前幾年桐生在湖城風風火火的,與我這個親生父親是分不開的。”

“這些情況曹桐生知道嗎?”黃宜軒問。

“知道。但一開始他隻當是朋友間互相捧場,因此,他跟我這個‘朋友’結下了很深的友誼,但慢慢地他也察覺出我為他所做的一切超出了朋友幫忙的性質,心裏就起疑了。這訝很有心計,從那一回我就發現他要做什麼事他就能達到目的,是他主動約我到酒館裏喝酒,就我們父子倆當麵,喝著喝著,他看我的眼神就變了,樣子也有些古怪。我問他為什麼這樣看我,他反問我為什麼這麼幫他,我說因為我們是朋友,他說是朋友也沒這麼幫的。然後,他問我是不是認識李路?他問我知不知道李路以前的名字叫曹紅衛?一開始,我還想裝傻,但他卻一五一十地說起他的經曆.這份的口才好,又借著酒勁兒,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你說我這個做父親的當麵聽他說的那些事兒,心裏是個什麼滋味?那個場麵我至今想起來還不大好受,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緣未到傷心處是麼?他哭,我也跟著他哭,他見我哭,便哭得更傷心了。他說他跟我一見麵就有一種天然的好感。他敢肯定我跟他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但又不肯跟他說破,要不然我不會對他那麼好。

“在那種情形下,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一衝動就把什麼都告訴他了。我在他麵前承認是個罪人,害了他母親也害了他,我們父子倆個當時哭得一塌糊塗……但到後來,桐生的表現卻比我要理智,他說我不存在對不起他的問題,因為我不知道有他這麼個兒子,不知者不為罪,他當場就認了我這個父親,也答應了我為了我和李路現在的家不公開這一切的請求,並說了一番我永生永世也忘不了的話。他說,不管樹長多高都離不開根,我今天總算是找到我的根了。可惜,我這個長熟了的果子卻落到別人園裏去了,自家屋裏的園子容不下我了……這話我聽了就象是刀子割我的心。後來,我們一直私下保持著來往。但我一直沒把父子相識的事告訴過李路。”

“既然你們父子已經相認了,曹桐生後來為什麼又要離開湖城呢?"黃宜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