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會侮辱人了?"他問道。
"那位安排你做第二次演說的先生,受到了深深地侮辱,"這位先生說,"第二次演說並沒像第一次那樣地講上四個小時。那位先生認為,你沒有尊重那些聽眾,並企圖輕視那些聽你演講的各位先生。"
愛因斯坦哈哈大笑,他的日本朋友亦禮貌性地陪著他笑笑。不過他們卻一直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使他覺得如此好笑。
愛因斯坦在回程途中訪問了巴勒斯坦,對他而言,這是一塊陌生的土地。但愛因斯坦博士卻比許多現代遊客更了解它,遊客隻知道它是世界三大宗教(基督教、伊斯蘭教及猶太教)的聖地。
古耶路撒冷的每一塊石頭,都充滿著豐富的曆史與傳奇。在"岩頂"處,一位阿拉伯導遊虔誠地指著一塊大石頭說,就是這塊石頭把先知--穆罕默德,帶上天堂。在"岩頂"附近就是"哭牆",耶穌當時曾從彼拉多的審判所沿著這條街道,走向各各他(髑髏地)。現在,來自各國的觀光客已把這條街道踏平了。同時,來自世界各個角落的猶太人站在寺廟殘餘的牆壁前,一麵哭泣一麵祈禱,祈求使分散各地的猶太人能再團聚。
愛因斯坦也見到了巴勒斯坦的新生活。他訪問了醫院及幼兒園、農業學校、現代化的報紙與銀行。他看到了新社區,那兒的年輕男女以農機及最新的農業技術,征服了當地貧瘠的土地。他不僅在希伯萊大學度過了愉快的時刻,在特拉維夫市也同樣高興。特拉維夫是當時世界唯一全部由猶太人組成的城市,城內的每種工作都由猶太人擔任。在這兒,他們可以自由選擇職業,不像在歐洲時那樣受到壓迫。但愛因斯坦博士並未被興奮衝昏了頭腦,他對當地的幾種情況感到困擾,並認為那是巴勒斯坦理想生活中的缺點。他的批評為教友們所憎恨,但他們仍然讚揚他是巴勒斯坦的一位工作者,也是當代最偉大的一位猶太人。
愛因斯坦夫婦是薩木耳子爵(英國指派的巴勒斯坦總督)的貴賓。薩木耳子爵身為英國皇家代表,因此也就生活在皇家榮耀中。每當他離開官邸,都要發射禮炮致敬,不管他在耶路撒冷的什麼地方旅行,騎兵們都要在沿途護送。到這時候,愛因斯坦已經學會不去理睬他認為是毫無意義的那些繁文縟節。但艾莎,由於長久以來公開露麵,突然產生了反抗的心理。
"我隻是一個單純的德國家庭主婦,"她憤憤地說,"我喜歡自然而舒適的生活,在這種死板板的正式氣氛中,我感到很不耐煩。我丈夫是一位著名的人物,他可以不顧某些禮節,人們會說,因為他是一位天才;但是,如果我不遵守某項禮儀,人們卻說我缺乏教養。"
她愈說愈激動,"報紙記者在厭煩了為我丈夫編些愚蠢的報道之後,就開始對我亂加報道。因為我有近視的毛病,某位記者就說,在一次公開宴會上,我錯把盤子旁的樹葉看作是青菜,而且把它當作沙拉,拿起來大吃特吃。"
愛因斯坦夫婦回國時,是搭船沿著美麗的地中海海岸悠閑地航行,他們很高興暫時擺脫了受人注目的社交生活,徹底地享受著航海之樂。他們抵達馬賽港時,艾莎急著要趕回家。但愛因斯坦喜歡當地浪漫的景色以及西班牙的藝術寶藏,忍不住接受邀請,前去訪問那個國家。
在馬德裏大學,他又接受了一項榮譽學位。到目前為止,他已接受了許多榮譽學位,這是不是國際間已獲得更佳諒解的良好象征?他心裏想。在戰爭期間,西班牙一直和德國維持著友好的關係,大家都知道愛因斯坦是位猶太人,他的同胞在1492年曾被西班牙驅逐出境,開始過著流亡生活。即使是現在,也隻有少數的猶太人住在西班牙。但西班牙的一些著名學者卻推選他擔任西班牙學院的委員,西班牙國王阿方索十三世曾在皇宮召見他。奇怪的是,這位不負責任隻知享樂的國王卻真的十分仰慕這位不拘小節的教授。愛因斯坦對待阿方索國王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像在旅途中對待每個人的方式一樣。他在漫長的旅程中,曾見過日本皇後,也碰見一位印度腳夫要求他多賞些小費。他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他的溫情和真誠,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和信任,他從未想過要取悅任何人,始終保持自己純真的本色。
四、榮獲諾貝爾物理學獎
愛因斯坦知道,在德國仍有許多敵人歧視及嫉妒他。但當他回到德國以後,卻發現,他在祖國的名聲已比以往更為穩固而增強。因為當他還在東方旅行期間,已經榮獲諾貝爾物理學獎。
在1922年秋天頒給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諾貝爾物理獎,是任何科學家、作家或人道主義者所能獲得的最高榮譽之一。但愛因斯坦並不是以相對論的發現者獲得這項大獎,因為諾貝爾委員會認為,目前要正確評定那項引起廣泛爭論的理論的價值,仍然為時太早。諾貝爾委員會對他得獎的原因隻提及他早期在瑞士發表的一篇論文,以及讚揚他在光電法則及理論物理學方麵的傑出表現。他們強烈攻擊相對論,但他們仍然宣稱:"……他在其他方麵的成就業已為他在科學史上獲得永恒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