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聰明的一個人,一抹厲色從鳳眸中射向藏至樹後的一個木偶,炎君揮動衣袖,一團妖火射向樹後,將木偶點燃,大雨中,木偶一點點的被赤火燃燒殆盡。
伴隨著陣法碎裂的聲音,夏韻若有若無的氣息從青丘山的某個地方散出,他又能聽到了夏韻的心聲。
痛。
虛弱的痛吟聲像蛇一般,鑽進了炎君的腦海。
這個笨女人,就不能傳遞給他一些有用的線索嗎?
炎君微微側臉,耳朵輕顫,過了一會兒,他抬頭望向被雨水籠罩的青丘山,鳳眸中一晃而過擔憂。
夏韻的聲音,消失了。
連帶著她的氣味兒,再次消失在了青丘山。
叮鈴鈴——
清脆的銀鈴在黑暗中撕開一個裂口,夏韻順著那束亮光慢慢走過去,銀鈴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夏韻倉皇的加快腳步,追上去。
“等等我——江凝!”
忽然,腳下傳來一陣柔軟微濕的感覺,夏韻茫然無措的低頭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換了一件淡紫色的長裙,蔥白透著粉嫩的小腳踩在初春的嫩草上,腳掌傳來一陣癢癢的感覺,很舒服。
她抬頭環顧四周。
夕陽穿過稀疏的樹杆,灑在湖泊,折射出暖橙色的暖光,蔚藍色的天空逐漸暗沉下來,大朵大朵的白雲又大又低,好像一伸手就能觸摸到一般。
“叮鈴鈴——叮鈴鈴——”清脆的銀鈴聲消失在湖泊。
夏韻緩步走過去,清爽的涼風吹起她長長的寬袍衣袖,束在發鬢的紫色發帶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她詫異的抬手握住風中飛舞的紫綢發帶。
啊嘞?
奇怪,她什麼時候有把銀鈴係在發帶上的習慣了?
正疑惑著,平靜的湖泊慢慢冒出細小的水泡,慢慢的,水泡漸大,就像燒滾的沸水,劇烈的沸騰著。
湖畔邊的草木在邪風的吹拂中,擺動搖晃著身體。
夏韻腳尖踮起,飄至湖泊上空,清脆的銀鈴卷著長至腳踝的發帶,在風中舞出漂亮的弧度。
忽然,沸騰的湖水發生了變化,夏韻腳下的湖心從水底露出一個漩渦,一朵偌大的水藍色曇花緩緩浮現,旋轉著升直漩渦之上。
緩慢旋轉的曇花,最外麵的幾層花瓣透著晶瑩剔透的蔚藍色光輝,越往裏去,花瓣的顏色越淺,淡藍色的花心處,細小的花瓣則透著金藍色的光芒,微微偏向淺紫色。
隨著花心吐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淺藍色珠子,曇花的花瓣上緩緩升起淺藍色的光束,襯得花瓣更加的剔透晶瑩,好像水晶一般,潔白無瑕,美如一副不真實的水粉畫。
美得讓人忘記了世界的喧嘩,眼睛,思維,身體,全部都沉浸在這一刻的神聖之中。
“主人。”
江凝清脆的聲音,喚回了夏韻的思緒。
隻見,江凝臉上戴著白色的狐狸麵具,虔誠的跪在花心,水藍色閃爍的光芒灑在她金棕色的眼瞳裏,她謙卑的凝望著花心吐出的靈珠,緩緩閉上眼睛,小心翼翼的一字一頓的說著。
“主人,您曾說過,每種感情都該有一次放縱沉溺的機會,小凝要背棄與您的約定了。求您保佑我,可以幻化成人,至少讓我親眼看著,陪他渡過最後的時光,我希望,在他死去的那一刻,最後一眼看到的,是我。”
江凝虔敬的磕了三個響頭,跪走到靈珠前,雙手捧起靈珠,一枚銀鈴從她的袖中滑落,滾落到花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