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上了四年不曾穿過的紅衣,在屋內的銅盆裏點燃了炭火,衣櫃裏一件件素色衣裙被扔進了銅盆,她的目光才柔和了下來,雙眼望著盆中的火焰,嘴裏喃喃:“四年了。”
我為你守孝四年,為你接下了光明鼎。
你是不是早知你元壽將盡,所以才將錯就錯……
我從初醒的懵懂到如今的成長你是看在眼裏的,十年前的今日是老頭你做過的最明智的選擇。
除了我,沒了我,這光明鼎都將不複存在。
火光中她的眼,隱隱浸出水光,火的熱,逐漸彌漫整個房間。
她起身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那身紅衣似火一般的張揚,習慣了四年的素色讓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陌生,她不知道她究竟是誰,她隻知道她現在隻是莫小四,當年被老頭帶上山的戊四。
門外傳來敲門聲,她知道是錦舢,當年跟她一批上山的孩子。
錦舢看著打開的門,愣了。
紅衣是最適合眼前女子的顏色,眼前女子的紅衣款式頗為保守,衣領遮住了她的鎖骨,衣袖是收袖,遮住了手腕,衣擺上是打結的布條,層層疊疊的衣裙卻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材,莫小四淺笑著,也隻有在他麵前,這笑容才夠溫暖。
“你今天真美。”
莫小四白他一眼:“我一直很漂亮。”
雙手搭上他的肩,她帶著戲謔的笑:“後悔了?你當年那舉可讓小女子佩服得緊。”
錦舢神色不變,推開她的手:“我從不後悔。”
當初若不是那麼做,恐怕他再也見不到她。
被推開的莫小四也不惱,抱起一罐酒,回眸看他:“快跟上,今日你不去了?”
錦舢望了眼屋子,莫小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知他看向的是宋涵衍的房間,有些責怪地開口:“錦舢,他始終是外人,我不會帶上他的,你若再不走,可別怪我不等你。”
錦舢向來懂她的性子,這會兒倒有幾分不明白。
他默默跟上她,拐過半人高的草叢,來到一座墳前。
“老頭,今天小四過生,請您喝酒。”說完,她坐在潮濕的地上,也不顧地上的汙泥,揭開酒罐,倒了一圈,又仰頭抱起喝了一大口。
她用衣袖擦了擦嘴,將手中的酒扔了出去。
錦舢接住,也仰頭喝了下去,這一喝,卻是喝得見了底。
莫小四望著他的脖子,大叫了一聲:“好!”
莫小四並不愛喝酒,酒量隻能算一般,那酒本就是烈酒,辣得她喉嚨不爽,看著錦舢喝完酒,她突然動了念頭。
錦舢看著她直直望著他,眼神有些不妙,喉嚨也發緊。
“那個,錦舢……”
“你喝醉了。”
“小三子……我像是喝醉了嗎?”她笑得讓他頭皮發麻,“你……”
她勾勾手指:“你,過來一點。”
莫小四微醺,雙手立馬勾住了他湊過來的脖子,嘴巴湊近他的耳朵:“誒,小三子,你猜猜我要對你做什麼壞事?”
錦舢無奈,穩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往自己身上倒。
“這酒我們也敬了,小四,我們該回去了。”
莫小四笑,脖子仰了起來,看著他的臉,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小三子你個膽小鬼!”
錦舢的臉也沉了下來,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些。
莫小四不顧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臂,反而挺身向前,臉湊近了他的臉,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她是有點醉了,不如醉得徹底一點。
就在錦舢看著她的臉越來越近,他以為她快吻上他的時候,她突然放開了他,回過身去,接著便聽見她嘔吐的聲音。
錦舢袖下的手收緊,心裏有些窩火,轉身就走。
他也不知道他哪來的火氣。
吐完後的莫小四看著已不見對方身影的草叢,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身子,咋這麼不爭氣?
今日,有莫小四精心準備的盛會,當然,光明鼎收支緊,不會搞那些明麵上的東西,她也不想落下這些孩子的修行,於是吩咐甲大操辦了一場鼎內小比,最終獲勝的前三名將獲得法寶功法的獎勵,比什麼都可以,煉器,煉符,劍法,法術等等,規矩都交給甲大去訂,她盡管開開心心看比賽。
當宋涵衍再次進入她眼簾時,她不由得驚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