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桐說:“我對她印象挺深的。”
按照陳桐的解釋說,他五年前解決過一起民事糾紛,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實習警察。
當事人也就是易捷生下孩子的當天和婆家爭吵起來,原因竟是她生了女兒。
陳桐說:“當時易捷的臉色很蒼白,剛從鬼門關走過一遭沒想到遇到婆家重男輕女。”
陳桐有些惋惜說:“雖然婆家做的不對,但最讓我氣憤的是她丈夫的態度,站在一旁居然任由自己的母親欺負自己的妻子!我當時性子直都勸他們離婚得了,結果易捷死活不同意。”
陳桐默了默說:“她也是一根筋。”
易捷活的挺卑微的,我帶著僥幸的心理問:“你怎麼確定我認識的易捷同你是一個人?”
“我以前查過,她同你是一個大學畢業的,所以你認識的和我認識的應該是同一個。”
易捷的婆家重男輕女,甚至孩子到五歲都還沒有上學,這恐怕就是她離婚的原因。
她想自己給孩子創造一個生活條件。
單身的母親帶一個孩子很不容易。
我語氣無奈的說:“你一個小屁孩以為離婚是那麼簡單的事?離婚鬧的沸沸揚揚要被街坊四鄰,周圍同事戳脊梁骨的,而且還有財產分配也是一個很難的問題,離婚的事啊哪有那麼簡單?更何況還是易捷那麼重臉麵的女人?如果真的隻是一張紙的問題易捷早就離了。”
陳桐非常嫌棄的說:“你們女人就是現實!活的不如意還不如不活!死拖著自己的青春做什麼?難道離婚就遇不見好男人了?世界天大地大總有適合自己的,那麼悲觀做什麼?”
結了婚的女人活的的確唯唯諾諾,一方麵是為了家庭另一方麵是為了孩子。
說到底都是有原因的。
陳桐離開以後,我猜想易捷來北京的原因,或許是那座城市再也無她的容身之地了吧。
絕望中離開帶著孩子到北京尋找新生。
下午的時候我見到陳深,他的臉色很蒼白,挺拔的身影有一絲搖晃以及虛弱。
他將手中的文件遞給我吩咐說:“將它們整理出來,兩個小時以後交到我辦公室。”
我接過猶豫問:“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轉身離開。
我在辦公室整理資料的時候一直擔憂陳深,兩個小時以後我到他的辦公室看見他正趴在桌上,我忙放下文件到他身旁問:“沒事吧?”
陳深虛弱的抬起頭搖了搖:“無事。”
他是一個咬牙將事悶在心裏的人,即使有什麼事他都寧願一個人撐著也不會告訴我。
我抽出紙巾遞給他,他接過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我給他接了一杯熱水問:“你生病了?”
陳深解釋說:“舊疾,無妨。”
他接過熱水低頭抿了一口,轉移話題問:“我都忘了問你,去南京有什麼收獲嗎?”
我原本想問他蘇東的事,但隨即搖搖頭:“我沒有記起什麼有用的信息。”
他眉頭攏著,應該疼的很厲害。
我不敢再拿自己的事打擾他。
但我很好奇,陳深有什麼舊疾?
陳深一副不願說的模樣我也不敢多問,等他緩解一會後我才從他的辦公室離開。
我坐在辦公室裏很擔憂,情急之下隻好給陳桐打了電話,但卻無人接聽。
剛讓他去打錢,結果人跟消失了一般。
下午下班我等陳深先離開才走的,望著他寬闊又有些單薄的背影,我很擔憂。
我為他感到痛心。
陳深是很單純的,單純到誰也不願去接觸,隻願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孤寂冷漠的活著。
他的這份孤寂讓沈慧想去接近他,暖著他,讓薄光沉著心去等待他。
他猶如雪蓮,驚豔又美好。
我接到陳桐的回電時正在和宋靳吃飯,他笑的意氣風發問:“剛給哥打電話有什麼事?”
我問:“你下午翹班去了哪兒?”
陳桐反問:“不是替你給易捷打錢嗎?”
我不耐道:“說實話。”
“嘖,你還上火了!哥最近剛交了一個女朋友,下午和她約會呢。”陳桐語氣很愉悅。
我緊張問:“你小叔有什麼舊疾嗎?”
“舊疾?你怎麼知道這個事?小叔曾經出任務時受過傷,每遇到不順心的事就容易引發舊症,一旦病發就會讓他忍受難以言語的痛苦!”
陳桐的語氣嚴肅了起來,我說:“你現在能回去陪你小叔嘛,他現在應該很難受。”
“該去陪的是你,時小運!”
可是我沒有資格去——我有丈夫,我怎麼能去陪喜歡我的男人獨處一室?
換個立場想,倘若段北庭晚上去照顧一個我很在意的女人,我難道不會吃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