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離開以後我就閉著眼睛睡覺,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了。
我睜開眼聽見外麵說話的聲音。
是孩子的聲音。
我忙起身打開門看見小小的人兒坐在沙發上玩遊戲,我手放在門把上,啞著聲音小心翼翼的喊道:“清辭,你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段鬱年抬頭,濕漉漉的眼睛很明亮,隨即跑過來一頭紮進我的懷裏,委屈的哭著道:“我很想媽媽,但祖父天天將我關在家裏不允許我亂跑,而且段北庭也不回家接我!”
我蹲下身伸手摸著孩子的臉,將他抱進懷裏說:“清辭,媽媽很想念你,對不起。”
門突然被打開,我望著身姿挺拔而立、眸心沉沉的段北庭,伸手撫摸段鬱年的腦袋,眼睛盯著他承諾說:“清辭,以後你會和媽媽住在一起的,還有妹妹,我們會在一個家生活。”
“段鬱年,別賴著你媽媽。”
段北庭將段鬱年從我的懷中拎走,說:“我們去給媽媽做晚飯,你問她想吃什麼。”
段鬱年伸手抹著眼淚問:“媽媽想吃什麼?”
我笑著說:“你做的都可以。”
段鬱年忐忑的聲音問:“那我給媽媽做了飯,媽媽晚上會跟鬱年睡覺嗎?”
我笑了笑,伸手捏他的臉:“會。”
段北庭深深的望了我一眼,隨即帶著段鬱年去廚房做飯,他們兩父子做的飯很好吃,但我沒有什麼胃口,動了兩筷子就放下了。
段鬱年見我吃的少,他立即起身去廚房拿了一瓶牛奶塞進我手心裏說:“這個補身體,媽媽胃口不好就喝牛奶,別餓著妹妹。”
小家夥很懂事,我心裏暖暖的。
我將吸管插上,抬頭看見段北庭的視線。
我疑惑的問:“看我做什麼?”
他問:“飽了?”
我解釋說:“沒胃口。”
段北庭嗯了一聲也沒有強迫我。
吃了晚飯以後段北庭吩咐段鬱年去洗碗,段鬱年年齡小對於洗碗這事實在不上手。
但好在段北庭會教他。
待他們收拾了廚房段北庭就抱著段鬱年去洗澡,我也回到房間裏的浴室泡澡。
穿上睡衣出去時看見段鬱年正在床上亂跳,一旁的段北庭正在翻閱故事書。
我走近伸手抱著孩子,他摟著我的脖子眼睛一眨一眨的望著我,我輕聲問:“要睡了嗎?”
“還早,我要和媽媽聊天。”
我坐在床上將他小小的身體抱進懷裏,柔聲問:“想和媽媽聊什麼?”
段鬱年抬著腦袋問:“媽媽愛爸爸嗎?”
我脫口而出道:“愛。”
愛這個字在段北庭的口中很廉價,所以脫口而出又如何?說愛又如何?
誰他媽會當真?
他又問:“那媽媽愛鬱年嗎?”
“當然,肯定會愛鬱年。”
他追問:“比愛段北庭還愛?”
小孩子喜歡一較高下,我抬眼望著段北庭威脅的目光,我笑著說:“嗯,你是我兒子。”
段鬱年又亂七八糟的問了我一些問題,我細細的回答最後被段北庭直接吩咐:“睡覺。”
段鬱年睡在我們的中間,待他睡下後我在他額頭上落了一個吻,段北庭輕飄飄的語氣傳來問:“你會在我睡著的時候吻我嗎?”
我笑說:“孩子的醋你也吃?”
段北庭雙手穩穩當當的將段鬱年抱起來放在他的背後,他伸手摟住我的腰低頭用唇瓣攥住我的呼吸,我覺得惡心趕緊推開他嘔吐。
我用紙擦了擦嘴巴,回頭看見沉著臉的段北庭,我笑著解釋說:“懷孕很正常。”
我又故意吩咐:“替我捶捶背。”
我背對著他,良久段北庭的手掌貼住我的背脊輕輕的按摩,我忍住酸楚的眼眶心裏覺得委屈,我明白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
段北庭再也不是我的良人。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沈慧。
為了幫助沈慧得到陳深。
那他的好處又是什麼呢?
還有那份協議書已經過了法律程序。
其實我和他在法律上已經不再是夫妻。
半晌,耳邊傳來聲音:“睡了麼?”
我輕聲道:“嗯,睡了。”
段北庭伸手將我摟入懷裏,詢問:“前幾天我聽陳桐說,你沒有在警局上班了?”
我答:“嗯,辭職了。”
他又道“聽說陳深也辭職了?”
“我辭職隻是覺得自己無論如何的努力,都不可能將真相還原,更何況那件案子關乎自己?既然沒有那個本事還原真相,即使想還原真相也會被有能力的人阻攔,那我做這個警察就沒有什麼意思,所以還不如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