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北庭僵了僵,問:“你在怪我?”
“我不是怪你,我是怪我自己一點用都沒有,我喜歡那個行業,我也喜歡這份工作,我甚至好不容易進了重案組,可到頭來又有什麼用?我照樣破不了案,想要做的還是做不了,我不願做一個傀儡的警察被人控製,陳深也不願做一個受人約束的副局長,蕭九月更不願做一個被勢力掌控的檢察官,我們都希望在可行的範圍內有著自己的自由,所以我們選擇了辭職。”蕭九月辭職雖然是身體原因,但也有這部分的存在,我低聲說:“因為你們維護沈慧一個人,結果害的我們三人都離開了喜歡的行業,是,你們是覺得沈慧有委屈,那麼我們呢?誰又想到我們有沒有委屈,誰又替我們考慮過,段北庭,你不能這樣。”
“這件事……”
我打斷段北庭小聲說:“你不用說了,當年被人陷害落海的是我,失去五年青春的是我,離開孩子五年的依舊是我,因為這些事都沒有發生在你們的身上,所以你們體會不到當時的感覺,所以你們從來都不懂什麼叫委屈吧。”
不懂什麼叫難過,什麼叫心死。
段北庭的手臂收緊我,他薄涼的唇在我頸處摩擦,嗓音曖昧道:“這件事是我們的不對。”
我說:“你沒錯!”
他一輩子都是對的!
嗬,錯的都是我,是我眼瞎。
因為懷孕比較嗜睡,所以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早上九點,我有些恐懼的找了整間房子,結果都沒有段鬱年的身影。
我知道我和他會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見。
我有些難過的伸手捂住肚子,心裏覺得壓抑,分明是自己的兒子我卻沒有能力留住他。
我打車去時琛的公寓拿手機,前兩天關機就一直沒有開過,開機後看見很多個消息。
有段北庭的未接來電,六個。
陳深的,一個。
陳桐的,兩個。
蘇東的,十八個。
我剛開機沒兩分鍾,蘇東又打了電話過來,我無語的接起來,聽見他暴脾氣道:“老子打了一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你故意的是不是!”
有一百個嗎?
我笑著解釋:“對不住,手機一直關機的。”
“你怎麼不問我打電話有什麼事?”
蘇東問的莫名其妙,我問:“你有什麼事?”
他直接道:“我沒錢了,請我吃飯。”
“你加我微信吧,我給你轉錢。”我好脾氣的解釋說:“等過幾天再請你,我今天有事。”
“有事?”他頓了頓,遺憾道:“那好吧,我加你微信,你給我轉兩百塊錢。”
我驚訝:“就兩百塊?”
“嗯,爺去吃頓火鍋。”
我掛了電話後等他添加上我的微信我就發了一個兩百元的紅包給他。
隨後就去找陳深。
周末,陳深在家裏。
我到的時候他正在書房練毛筆字,我打量著他蒼勁有力的字體,誇獎:“很好看。”
我這水平,也就隻能分好看與不好看!
陳深笑著問:“要寫一個嗎?”
我笑了笑問:“寫醜了你會不會笑話我?”
“怎麼會?你來試試。”
陳深將毛筆遞給我,我拿在手心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最後寫下一個時字。
很難看,令人尷尬。
我正欲丟下毛筆,陳深忽而握住我的手,我怔了怔,身側全是他淡而又清的氣息。
順著他的手勢,我寫下一個漂亮的時字。
我抬頭望著他說:“突然就很漂亮了。”
眼前的男人也很漂亮,明明很冷漠的一個人在麵對我的時候卻格外的溫柔。
陳深勾了勾唇:“阿運聰明。”
“你們在做什麼?”
陳深沒有鎖門的習慣,所以剛剛我是直接進來的,這樣也就導致了沈慧的進入。
她蒼白著一張臉,啞著聲音問:“阿深,你們剛剛在做什麼?”
沈慧嫉妒心強,不允許我碰陳深半分,陳深也基本守著這距離,隻是不是因為她。
陳深忽視她從我手中拿過毛筆,隨後放在一旁,才冷漠的問:“你來做什麼?”
沈慧對於他的態度很受打擊,她伸手指著我說:“她是段北庭的女人,你們在做什麼?”
陳深沉默,隨後離開書房。
沈慧也屁顛的跟這離開。
待書房裏沒人的時候我又看向了那個保險櫃,我知道密碼也知道裏麵記載著我的事。
我顫抖著手打開密碼,隨後取出筆記本翻開第二頁,看見陳深寫道——
阿運喜歡我。
這是她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