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當地一家專門接待外國客人的飯店裏吃烤肉。盡管陳寧小姐一再推薦各種烤肉，多數人還是多吃菜少吃肉，因為我們是食草動物，所以體力不如別人，踢球當然要輸給巴西人。今天在“環球”訪問時，那位負責人還說到，巴西足球踢勝了中國隊，隻是覺得進球太多了，要是讓中國隊進一球就更好了。不過昨天晚上，中國女排勝了巴西隊。他還很給同行點麵子。
巴西人為什麼足球踢得好，成了我們席間討論的題目，今天在使館吃飯時，鄭公使說，巴西人球踢得好，一是吃烤肉，身體素質好；二是都會桑巴舞，動作靈活；三是綠地多，孩子們從小就有玩球的地方；四是四季都能踢球，鍛煉的機會多。我們團的老陳說，巴西的貧民窯多，窮人多，窮孩子隻有球踢得好才能出人頭第，從根本上改變自己的命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見仁見智。
寶石城的“祖母綠”
原來今天的日程是在巴西利亞參觀市容的，但大家經不起寶石的誘惑，特別是因為男人的共同缺點－－對漂亮女人的尊從，我們一團人馬跟著田歌上寶石城。尚參讚還派他的夫人為我們導購。所謂寶石城，就是巴西利亞城南120公裏的一個小鎮，這裏早先是一個寶石礦，現在礦衰落了，小鎮還在，因銷售寶石，吸引許多慕名而來的旅遊者。來者中東的人最多，因為有錢；中國人也不少，剛有了點小錢，也想顯富吧！
一早我們穿過城市南行，一路上飽覽高原風光。樹不多也不高，土地是紅色的，草叢也不密。但不像黃土高原那樣蒼涼。路過的城鎮很少。沒到寶石城，心卻在寶石上。一路上陳寧向我們介紹了許多關於寶石的知識。最好的為“祖母綠”，次之的有“紅寶石”“紫寶石”“帝王石”，還有“海蘭寶石”。都是以顏色命名的，“帝王石”是黃色的。巴西是寶石生產超級大國，占世界總產量的百分之九十八。金子的寶貴是因為它是貨幣的標誌，寶石的寶貴可能是因為它的稀有和它的華美。按著世俗，擁有寶石的多少，是尊貴和富有的標誌。
兩個小後，我們到了寶石城，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神秘和繁榮，隻是一個冷清沉靜的小城，街上看不到行人，隻是那麼一條幾十米的小街，開著幾家銷售寶石的小鋪子。還遊動著幾個商販，脖子上跨個裝寶石的盒子，他們都會說華話，隻是一句話：“祖母綠”。發音生硬可笑。我們走進一家家的鋪子，店主並沒有特別的熱情，也不主動介紹商品，隻是讓你隨便挑選，價格死板，砍價餘地很小。不過這裏的人信義實在，假貨很少。這些寶石店多數前店後廠的夫妻店。每一家小店都是一個藝術博物館，櫥窗和櫃台裏，各種寶石製品琳琅滿目，在燈光的輝映下，晶瑩剔透，絢麗多彩。我們不像掠奪者，倒像鑒賞家，雖然其中的奧妙說不明白，但那些奇光異彩的精品，還是可以發現。囊中雖羞澀，目光很貪婪。十分注意自尊而盡量衿持，但對心愛之物，也是必欲取之後快。經過幾個小時左挑右比和軟磨硬泡的刹價還是買了好幾件寶石製的工藝品，還經不住那幾位“祖母綠”“祖母綠”的叫喊，還花180美元買了三塊“紅寶石”“紫寶石”和“海蘭寶石”。“祖母綠”太貴，還是沒有下決心買。大概身份還沒到占有“祖母綠”那麼尊貴，隻好認命了。每個人都有收獲，進了一回寶石城，沒有幾件打眼的東西，無法向朋友吹噓，也無法向老婆交待。最在行的可能是文彙報的呂總，隻花700美元買了一塊米粒大小的“祖母綠”，說是非常便宜。“挑剔大王”，“砍價英雄”當然是田歌小姐了。每家店都轉，專看“祖母綠”，老板親自接待，傾其所有，展示麵前。田小姐仔細把玩，隻點頭不掏錢，在電子計算器上一報價，老板的頭搖成“波朗鼓”。吃午飯時，我們都是大包小裹了，田歌還是一無所獲。飯後，她又在城裏轉了幾家小店，終於把一家店主拿下，一塊標價2000美元的“祖母綠”，她花700美元買到手。在回來的路上，田歌的“四兩撥千斤”受到大家的高度評價。也有人說，寶石城的老板中了中國的“美人計”。老呂裝著睡覺，好像什麼也沒聽見。心裏可能有些訕然。
進城已是黃昏時分，我們趕到總統官司邸去看降旗儀式。總統官邸在城市的最東邊，是最早迎來朝霞的地方，被稱為黎明宮，它坐落在人工湖畔，造型像一條帆船，門口是一片開闊的草坪，前麵還有一長條形的水池，池水清澈，魚翔淺底。大約晚6時，四名衛兵從宮中排隊走向，步伐整齊，神情莊重，走到門前的旗杆下，緩緩地把國旗降下－－那一麵綠色和黃色組成的旗，綠色象征大地，中間的有一黃色的菱形表示太陽的光輝。菱形中間是藍色的球體上麵有22個星，代表當時巴西的22個州，纏繞球體有一條白色飄帶，上麵寫著：秩序和進步。士兵把國旗程式化地迭好，然後又走回宮院，時間隻有幾分鍾，但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一份莊嚴和神聖。
晚上在城裏的一家華人飯店中華門吃中餐。有一種白天出國，晚上回家的感覺。中國人總是把“回家”和“吃飯”連在一起的，外麵再好的山珍海味，也不如家裏的平常飯菜。
巴西利亞的容顏
在告別剛剛相識又情意綿綿的巴西利亞時，我們又仔細揣詳她的容顏。當代每一個搞城市設計的人都把巴西利亞當作經典，是因為這個城市設計的獨特、精心，充滿詩意和人文精神。我們坐著車在這個城市裏徘徊，陳寧告訴我們，如果你們在高處看，這個城市的形狀是一架巨型客機，“機頭”位置是總統府、最高法院和國會等政府首腦機關；“機身”是政府各部辦公大樓、大教堂和國家劇院；向南北伸展長16公裏的“兩翼”，是平坦寬闊的立體公路，沿路兩旁有規律地排列著公寓住宅和各種文化教育商服設施；“機尾”部分是全國展覽館、庫比契克紀念館。“飛機”前方有一條呈人字形長48公裏的人工湖。我們打開地圖一看，就是無人提示，我們也會看出這架大飛機的形狀。我們不得不佩服這個城市設計者非凡的想像力。
廣場是城市的眼睛，最讓巴西利亞驕傲也最讓聯合國科教文組織欣賞的是這個城市的“三權廣場”－－由總統府、國會和最高法院建築組成的廣場。這裏沒有任何文物古跡，但那些豐富多彩的現代派建築令每一個來訪者歎為觀止。這些建築的設計構思大膽，簡約明快，線條優美，並寓意深刻。絕沒有歐洲古典建築的繁覆、誇張和厚重。兩層樓高的總統府前，立著兩奠手持長矛並肩人形銅雕，造型高大粗礦，這個命名為“建設者”的雕像是勤勞勇敢的巴西人民的象征。和總統府比肩的勞動者的形象，表明了一種社會平等的觀念。司法部大樓前一奠端莊而坐，手執利劍、用布蒙著眼睛的女神象，表示了巴西執法公正不阿，認法不認人。外交部大樓坐落在一泓湖水中，門前樹立一座石雕，由五塊雕片組成，每一塊都是不規則的，如果把五塊石雕組合在一起，正是一個地球的形狀，這意味著全世界五大洲人民的團結。
給我們最生動印象的是廣場中間聯邦議會大樓的“一雙筷子和兩個碗”的建築。兩幢並立式樣相同、高28層的火柴盒式建築物，猶如一雙筷子插入雲霄。在十幾層處有一鋼廊相連，遠看正是一個大寫的“Ｈ”。巴西的國語葡萄牙語中，Ｈ是“人”（ＨＯＲＭＥＮ）一詞的第一個字母，這座獨特的建築表達了“維護人的尊嚴，一切為了人”的宗旨。更精彩的是在這兩“筷子”的兩側各聳立著一座碗形的白色建築，其中的一個碗口朝天，另一個隻則倒扣在地。朝天的碗是眾議院的建築，取其民主開放，集思廣益之意；反扣的碗是參議建築，因為它是決策機構，所以是封閉的，其意思可以理解為在民主的基礎上把眾人的意見集中起來。真是太絕妙了，這組“一雙筷子兩個碗”的建築，是我所看到的內容和形式最統一、最合諧和最簡節的建築。巴西天才的設計師把浪漫的奇思妙想和深邃的理性思考結合得如此完美，令全世界的同行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