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篇之四
難忘今宵
城不能無市，作為國際大都市的墨西哥城，不僅有數不清地攤式的市場，如我們在憲法廣場看到的兜售印第安工藝品小攤，旁邊還圍著穿著民族服裝的印第安人，他們邊歌邊舞。今天我們還參觀了一家商場，其規模之大，我們在北京還沒看到過，其商品從國際品牌到印第安手工藝品，無所不包。還內設了許多餐廳和遊樂場所。隻是逛商店的人並不多。墨西哥是金字塔形的社會，據官方的公布，窮人占人口的百分之四十六。這些人當然是不會進這樣的商場的。
貧富的巨大差異，並沒有影響墨西哥政府建設大規模的文化設施。特奧德羅主席安排我們去參觀新建的會展中心，因為路不熟，他開著車領著我們在城裏轉了一個多小時。正在建設的這座拉丁美洲最大的會展中心，建築麵積26萬平方米，還包括一個跑馬場和一座五星級賓館，共投資2億美元。完全是一座現代化的建築，混凝土的基礎，鋼架和玻璃幕牆組成。麵對跑馬場的那麵牆，有一萬平方米，巨幅的玻璃由鋼框架支撐，競沒有混凝土立柱。我們參觀的一個大展廳有4000平方米，可以舉行展覽，也可以組織大型文化活動。用電腦在屏幕上給我們展示這個會展中心的規模和功能的，都是一些年輕人，他們對此充滿了自豪，而且他們自信自己能管理好這新興的會展事業。受過良好教育的新一代人他們了解整個世界，表現出比前一輩人更高的自尊和自信。
在這些年輕人中，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對我們格外的熱情。她是陪同我們的頭版俱樂部國際部主任的女兒。我們明白了，來這裏訪問是走了她的“後門”。其實我們在墨西哥的訪問都是利用頭版俱樂部的關係的。他們是個民間組織，成立於二十世紀四十年代，開始由墨西哥幾家大報的一版編輯組成，後來又擴大到各報的記者。隨著多種媒體的發展，現在又擴大到廣播和電視的從業人員。他們已成為墨西哥最主要的新聞業者的群團。不僅在國內有相當的影響，還與許多國家的記者組織建立了友好關係，中國記協就是他們的老朋友。前兩天我們參觀了他們俱樂部的辦公小樓，一層有間接待室和一間能容20多人的會議室，二層有兩間工作人員辦公室，三層隻有老特的一間辦公室。一個國家級的組織，設備如此簡單，超過我們的想像。因為他們的經費主要是自籌的。各種活動的費用都要自己張羅。接待我們，用車是自家的，活動都靠朋友幫忙。那天歡迎我們的宴會就是在會議室舉行的，食品是玉米薄餅蘸辣椒醬，飲料就是冰水。但是我們還是被墨西哥同仁的真誠感動了。席間二十幾位同行不斷提問，對中國的現狀充滿濃厚的興趣。我們也是誠懇實在，有問必答，從國際形勢說到國內經濟，還有中國的新聞改革，說到高興時大家情不自禁地唱起來。真像老朋友的相聚，誰還在意在什麼地方，吃的是什麼！這期間最活躍的當然是老特了。他和十幾位前任主席的畫象，都掛在會議室的牆上，每位都讓我們肅然起敬。他們靠人格魅力和社會能力為墨西哥新聞界建設了一個精神家園，而新聞界朋友的凝聚力和向心力維持了這個民間組織長久的團結和堅強。中國官辦的社團缺少的，也許就是這些。
墨西哥會展中心的朋友用最高標準的西餐招待我們。在離開時跑馬場正要進行一場比賽，我們站在巨窗前觀望。那些標致的高頭大馬，由訓馬員牽著一圈圈地在場地上散步，騎手們在旁邊休神養興。經過一番準備，騎手上馬站在有柵攔的跑道上，一聲槍響，如出弦之箭，賽馬飛躍，個個爭先，一片塵土飛揚。隻是那馬跑得太優雅，太標準了，全無大草原大風雪中的馬群跑出的奔騰咆哮，雄風烈烈和大氣磅礴。在跑馬場上，隻看不賭，當然沒有什麼興趣了。賭馬在香港是個大產業，看來墨西哥也要試一試。
明天我們將離開墨西哥城到坎昆，然後從那裏轉機出境。今晚我們將和頭版俱樂部的朋友們告別。老特頗費心思，努力讓我們“難忘今宵”。已是燈火輝煌時分，老特親自開車，七拐八拐，上下翻伏，用了一個多小時，把我們拉到城郊的一座大超市，已經打烊，見不到幾個人，我們在一家西班牙餐館落座。這一定又是老特的朋友開的。不一會兒，又來了幾位在頭版俱樂部見到的朋友。老特領著我們大家熱火朝天地喝起來，主要是龍舌蘭酒，下灑菜是切成片的生鹹肉，自然是西班牙的特產。我們的桌子前有個小舞台，上麵站著一個三人的小樂隊，音樂漸起，三個西班牙舞女輪番上台表演，是一位母親和她的兩個女兒。音樂舒緩，舞姿輕柔。音樂漸強，舞步加快。音樂大作，人旋舞狂，腳下生雷，滿台風起。墨西哥朋友跺腳擊掌，甚歡。近在咫尺看這樣瘋狂的舞蹈，我們真有些不習慣，隻是出於禮貌而鼓掌。過了一會才接受。那位母親跳得沉穩利落，大女兒跳得優雅矜持，眼神中還有一份憂傷；小女兒跳得歡快狂放，大概隻有她把舞蹈當成快樂，而她的母親和姐姐把舞蹈當成職業。西班牙舞蹈，是一種有世界聲望的民間舞，強度大，節奏快，演員的身手腳眼都有動作，能表演出韻味很難，在中國隻有東方歌舞團才敢一試。這幾位民間舞蹈家的表演還是讓我們領略了西班牙音樂舞蹈的風采。隻是舞蹈演員出身的田歌並不以為然。高潮時刻老特也跳到台上與女演員共舞，一招一式相當地道。重慶的劉部長也被請到台上共舞，表演得到位得體。大家一片笑聲。
夜深曲終人散時，特奧德羅先生發表了感人的告別詞：分離是讓人難過的。但我們期待著重逢時。因為我們是老朋友了，老朋友總是會見麵的。我們大家相約，下次在北京見。
砍昆的驚喜
當墨西哥城還大夢沉沉時，我們從它的頭上掠過，向西南飛去，在尤卡坦半島上，有一個美麗神奇的地方在呼喚著我們。兩個小時後，我們在飛機的舷窗下望，一片蔚藍的大海，銀白色的沙灘，還有棕櫚林中散落的色彩鮮明的建築物，構成一幅美侖美奐的風景畫，讓我們驚歎不已。這便是墨西哥著名的風景勝地――坎昆。這是一個與尤卡坦半島相連的一個蛇形的長21公裏，最寬處隻有400米的小島。這裏地處熱帶，隻有雨旱兩季，7月到10月為雨季，幾乎天天落雨，雨後天晴，天際常常出現五彩繽紛的彩虹。在瑪雅語中，“坎昆”意為“掛在彩虹一端的瓦罐”。
坎昆很給中國人麵子，當我們從機場進入這個小島子時，雲開霧散，一片陽光燦爛。高大的棕櫚樹和許多叫不出名字的熱帶植物密布全島，蜿蜒的公路像綠林中的一條飄帶，一直飄向頂端。島的一側，是像鑲了金邊似的長長的海灘。海灘後的林間花叢中是一座連一座建築風格奇異的渡假賓館，有歐洲古堡式的，有現代玻璃幕牆的，也有印第安草棚式的，這些賓館的窗子正對著大海，大海的那一邊的煙波浩淼處是古巴島。從這些賓館可直接走向海灘。島的這一邊和陸地形成了峽長的尼楚德湖，岸畔檣桅成林，湖水中帆影綽綽。這裏是水上運動的樂園。我們下榻的水晶賓館是一座現代建築，門前有電影《魂斷藍橋》男女主人公的雕像。站在客房窗前，那片碧藍色的大海，新月似的沙灘，盡收眼底。那波濤拍岸的聲響和海鷗的鳴叫，好像是歡迎遠方來客的掌聲和笑聲。我們恨不得馬上下海，可當地旅遊局的官員正來接我們去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