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到達望加錫的湯先生和夫人,還有當的華人到機場接我們。下榻的酒店不大,但設施齊全,大廳前掛著店主和總統的合影,看來這家店頗有身份。我們顧不得休息,去看演出場地,那是一家新建的五星級酒店,因大廳的壁畫上畫了成群的飛魚,我們稱之為“飛魚酒店”。演出安排在1000平方米的宴會大廳,裝飾很堂皇,但舞台窄小,燈光音響都不理想,我們向演出商――一位胖女人提出,她表示無能為力。根據現有條件,我們把節目進行了調整。
當晚的演出由當地政府主持,南蘇拉威西省的省長和夫人親自出席,陪同的有當地的要員和華僑商人。我們的節目受到歡迎,我們謝幕後,省長上台接見了演員,表現應有的熱情。但因燈光和音響和場地的因素,影響了我們的演出效果。我們鄭重和那個胖女人交涉,如果明天這些問題不解決,我們拒絕演出。她說,明天一定會改進。這是個商人,我們演出時,她在外麵和別人算帳,對演出效果並不在意,掙到錢就可以。我們當然十分氣憤。
我們演出結束後,胖女人請的一位打扮的妖冶的女歌手上台唱歌,既沒嗓又沒調。女歌手又請台下的兩位官員陪唱,教他們如何左右擺尾。他們邊唱邊晃,令人目不忍睹,觀眾紛紛離席,她也訕然而退。
島上風雨
巴特麗沙公司的陪同人員普魯巴,一早就請我們去海上遊覽。普魯巴爪哇人,但膚色不黑,高眉深目,有點像歐洲人。一路上熱心照料大家,我們都很喜歡他。普魯巴領我們登上海邊的一艘遊艇,向大海遠處的一個小島奔去。海天一色,無邊無涯。遊艇破浪而行,海水打濕衣服,海風吹拂麵頰,笑聲逐浪高。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停靠在一個無名小島上,島被綠樹覆蓋,海邊處蓋了一排排木製的尖頂棚廈,有的房屋一直延伸到海裏,屋裏設長椅,可坐其上觀海景,也可垂釣。也有的屋子可住人,還有幾個小商店,賣當地工藝品。我們跑進這個海島渡假村,登上小木樓,在廊下看海水碧綠清沏,魚群遊來,向我們覓食,我們扔下手裏的麵包削,引來更多的魚群。我在島上的小店,買了一件木雕畫,是民間藝術家的作品,手法樸拙,線條硬朗,畫麵是當地的一座木樓。
海上風雲多變,我們剛上島時還風和日麗,突然間陰雲壓頂,天色沉重,不一會便飄下雨來,先細而密,後大而狂,接著又是劈雷閃電,大雨如注。這時海天蒼茫,大海也變了臉,惡浪翻滾,濁浪排空,呼嘯拍岸。開始時,我們興災樂禍似地觀賞這驚天動地的表演。後來我們這個小島上也樹彎房顫,風聲鶴唳,令人恐懼。普魯巴馬上組織我們轉移,開始他打著傘,扶著那些小女孩,走上棧橋,把她們一個個送到船上。後來我們都冒著雨,跑上棧橋,一個個都成了落湯雞。遊船在風雨中飄搖,時上時下,雨水和浪水向我們一起樸來,我們緊緊把住船上可固定的地方,生怕被甩到海裏。舵手透過煙雨尋找航線,終於看到岸邊蒙朧的城市。又經過一番風浪中的掙紮,我們的船靠了岸,雨還在下,跳上岸時,大家一片笑聲,隻有普魯巴臉色鐵青。雖然有驚無險,也把普魯巴赫個半死,如果真出了事沒法向老扳交待,更對不起這些朝夕相處的中國朋友。
中午當地的幾位商人請我們吃海鮮,“劫後餘生”,大家胃口大開。烤對蝦、烤龍蝦、烤烏魚,烤叫不出名的各種魚,烤熟之後,沾辣醬吃,這種吃法很原始,但味道正宗,大家吃得痛快淋瀝。進餐時那幾位先生對每一個女演員仔細打亮,那怪異的目光,使她們很不舒服。這引起蔡錦政經理的警覺,她經常領演員出國,什麼情況都能對付。
下午我到街上轉一下,這座赤道下的城市永遠是綠色,城在樹中,房在園中,人在景中。樹高大葉闊,房淡雅別致。城裏並沒有工廠,四季收不盡的莊稼和水果,海裏取不完的魚蝦,讓這裏的人生活得富足。街頭一座體育場吸引了我,這裏正舉行一場中學生的足球賽,場麵十分熱烈。剛下過雨,孩子們在泥濘中奔跑,爭搶,場內外擁擠著助威的拉拉隊,警察站在場邊維持秩序。這裏的警察很英武,身材高大,戴著白色的頭盔,腰上別著手槍,腳穿長皮靴,手背身後,雙腿叉開,目視前方。不一會場上穿藍球衣的這一夥兒進了一個球,他們打著自己的隊旗,圍著球場奔跑,後麵跟著歡呼的球迷。他們又衝出球場跑到街上,邊跑邊歡呼。警察圍追堵截,又把他們趕回運動場。沒想到在這樣一個避遠的海島上還有這樣熱烈的球賽和這樣熱情的球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