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尼西亞之旅(五)(1 / 3)

印度尼西亞之旅(五)

又回萬隆

沒想到,幾天後我們又回到萬隆。一方麵,因為這是個和中國感情最深厚的城市,另一方麵,我們的演出給這裏的人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他們還沒看夠,又把我們請回來了。在站台上又看到了幾天前接待過我們的朋友,象久別重逢一樣和我們熱情擁抱。經過一天又一夜的顛簸,又找到了新的家。萬隆的街道建築都讓我們感到親切。我們被安排在離車站不遠的一家汽車旅店,一棟別致的三層小樓,樓下的樹上掛了幾個鳥籠,鳥兒不停地啼叫,婉轉悠揚,此起彼伏。我們仿佛住進了森林公園。一家簡陋的小店竟也搞得情趣盎然。第二天我們又搬到一家KS店,一圈白色的四層樓房,天井下是一汪園形的碧水,池邊花木扶疏,竹影婆娑。在這個院子裏彙聚著來自日本和中國的旅遊者,我們還看到了台灣花蓮縣的長壽旅行團,都是些年過花甲的老頭老太,他們興致勃勃地遊山玩水,其樂無窮的樣子。印尼是個旅遊大國,得天獨厚的熱帶風光、島國風情,加之完善的旅遊設施,吸引了越來越多的遊客。和印尼比中國的高級旅店太多,而大眾化的旅店太少,衛生條件和服務水平還有很多欠缺。所以在中國人參加旅遊的還不普遍。

當晚沒有正式演出,葉先生和張先生請我們參加南華中學校友會的聖誕晚會。南華是一所華人中學,六十年代已解散了,但當年的學生以校友會為紐帶,每兩月集會一次,開展文體活動。當年的翩翩少年,現在都是五十多歲了人了,但還是那麼意氣風發。晚會場地安排在一家大賓館的禮堂,已被裝飾一新,聖誕樹上燈光閃爍,彩帶和汽球飄掛在空中。其實離聖誕還有十多天,他們已急不可待了。校友會主席郭祥維先生首先致詞,漢語和印尼語結合,漢語是說給當年南華的學生聽的,這是他們的母語,是永遠也不能忘記的;印尼語是說給他們的後代說的,漢語他們已不熟悉了,因為在學校他們隻能說印尼語。我們聽出了郭先生在講話中對我們的歡迎和祝福。聖誕晚會的第一個節目不是對聖誕老人的歡迎,而是南華師生的大合唱《中華民族頌》,這是他們自己創作的。歌詞是這樣的:“茫茫的青海高原寬大無邊,巍巍的希瑪拉雅山座座相連,我們中華民族在風雨中生息了五千年,隻要黃河和長江的流水不斷,我們的民族就代代相傳,延綿不斷。”隻有深知中國文化,隻有對祖國永遠眷戀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歌,唱出這樣的歌。我們被深深地感動了。接著我們的梁嵐和美薇兩位歌唱家又唱了最受華僑喜受的“一條大河”和“洪湖水浪打浪”,曲闊又唱了“大中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沉浸在對祖國的濃重情感中。現在中國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也過聖誕這樣的洋節了,在過洋節的時候唱熱愛中國的傳統歌曲,在國內是不可想象的,但是這樣的事卻在南亞的島國發生了。過去聽人說,要看愛國主義到國外。這話在印尼應驗了。讓我們感慨多端。

晚會也不乏幽默。幾位老先生上台演唱中國民歌“兩隻老虎”,邊唱邊表演,沒有尾巴和沒有耳朵的尬尷讓他們表達得生動有趣,引起下麵一片笑聲。一男一女兩位老校友還表演了一個自己創作的小品《生意興隆》――諷刺一對裝扮成乞丐的夫婦如何騙人的。他們漫畫式的表演,激起熱烈的掌聲。這是一個很高品位的學友會,中華文化將其緊緊相連,風吹不倒雨打不散。張先生和我們說,聖誕前後,當地人的聚會很多,快到年底了老板也利用這個機會答謝員工,也有親友團聚的。但最好的聚會還是華人組織的,既有親情,又有文化,一些印尼人也願意參加。

我們回到賓館時,發現我們的印尼朋友普魯巴病了,他躺在床上正在發燒。這些天,他太累了,一路奔波總是照顧別人,在從泗水到萬隆的那個雨夜,他把自己的衣服蓋在別人的身上;到了萬隆他又為我們跑住處,他自己開著車領大家參觀,終於累病了。聽說普魯巴病了,藝術團裏的女演員都來了,有人拿來水果,有人送來藥,在他的床邊圍了一圈。普魯巴大概第一次得到這麼多女孩兒的關愛,他雙手合十,連連致謝,眼裏汪著淚。我對他說:“真令人羨慕,普魯巴!你病臥花叢,就是死了也風流!”女演員都笑起來,普魯巴不知什麼意思,也跟著傻笑。

老張一家人

張中權先生是位熱心人,他是經營紡織品的商人,不是演出商,這次我們到萬隆演出,卻都是他出頭張羅的。當年周總理來萬隆開和平會議,他到街頭歡迎,嗓子都喊啞了,那時他還是個幾歲的孩子。這些年由於中國和印尼關係的變化,他的產業也是時興時衰,但他對祖國的信念和感情始終沒有變,而且更加強烈。他比過去更明白,祖國強大,海外華人才能興旺發達。聽說祖國這些年的發展和進步,他從心眼裏高興。我們一到萬隆,他把生意上的事讓太太打理,整天陪著我們,演出時他安排場地,休息時他開著車拉我們參觀購物。我們再次來到萬隆時,天沒亮他就跑到車站接我們。看到他熟悉的身影,我們像看到自己親人一樣高興。

老張請我們一定到他兒子開的日本餐館吃一次飯。老張的兒子小張,先後在美國、日本留學,不僅拿到了學位,還學了一手日本料理,回國後自己開了一家日本餐館。買賣火得很,不大的鋪麵前泊了不少的車。小張一身洋打扮,梳著馬尾辮子,紮著花圍裙,刀叉在他手中飛舞,與其說是烹飪,不如說是表演。他把雞蛋拋起一米多高,再用刀接住打破,作一個蛋炒飯。他抓起一個雞蛋向女演員扔去,女演員躲閃不及嚇得直叫,可落在身旁的是一個空蛋殼,逗得大家笑個不停。聽說,我們全藝術團都來吃飯,老張的太太和小張的太太都來幫忙,說是幫忙,其實是想和漂亮的演員來個親密接觸。兩位太太都很漂亮(當地華商幾乎每人都娶了很漂亮的太太),和我們的演員有說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