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利民在《話劇<地質師>創作前前後後》的文章中說:“我也是寫過一些戲的編劇了,我也在不停地追求尋找,想不重複自己,有所突破有所長進。可我跑了一圈又回來了。我想除了麵對活生生的人,麵對實實在在的生活我們還追求什麼呢?也許有一種更高的藝術境界我無法超越,但對我來說,能把人和生活寫像了,尋找到一種表現他們的情感形式,這對我來說就真的不容易了,也許得窮其一生去努力。”楊利民跑了一圈又回來了,又回到了什麼地方?我以為是回到了現實主義的道路上來了。這幾年幾乎所有的作家,都做了許多的探索,有的人還在探索,這是很正常的事,不值得大驚小怪。在走過很遠很長的路之後,他們感到現實主義的創作方式更適合他們表現活生生的人,表現急劇變化的社會生活。於是他們又一次作了對現實主義創作思想和方法的選擇,不是為了響應某種號召,而是出於一種責任,出於一種良知。於是他們又取得了新的成功。我們不必再喋喋不休地重複生活和創作關係的一般道理。老托爾斯泰早就說過:“藝術是生活的鏡子。”英國著名的詩人、評論家約翰遜在《莎士比亞戲劇集序言》中說:“莎士比亞超越所有作家之上,至少超越所有近代作家之上,是獨一無二的自然詩人;他是一位向他的讀者舉起風俗習慣和生活真實鏡子的詩人。”其實,這也許是莎士比亞戲劇長久不衰的原因。就要到來的二十一世紀,是中國人大有作為的世紀。20世紀中國為了騰飛作了艱難的準備,而二十一世紀,我們真的可以騰飛了。在這樣的大舞台上,現實主義的創作思想和方法,當然可以使我們大展宏圖了。我們總是向我們的觀眾和讀者舉著“生活真實的鏡子”。
還有一個簡單的問題要說到,那就是戲劇如何走向群眾,走向市場。再好的戲劇,如果沒有觀眾,也難以發揮它的功能。再好的劇本立不到舞台上,也使劇作家尷尬。我們省就戲劇生產來說,可能是大省,但是就戲劇消費來說,可能是小省。一些觀眾對戲劇的冷淡常使我們傷心。但是我們還是出現了演出了3600多場,開創新時期演出場次最高紀錄的話劇《托起明天的太陽》,還有演遍大江南北的《女大十八變》、《少年毛澤東》、《我們班的故事》等劇目。盡管多數場次都是在外省實現的,但總是積累了開辟演出市場的經驗。這對我們是十分重要的。不能一味地責怪觀眾。像《地質師》這樣故事古老,人物簡單,場景簡單的話劇大受歡迎的事例,足可說明,真正好的戲劇,觀眾還是買賬的。困此,在劇本創作的時候,就要考慮觀眾的需求,考慮到它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在經費十分困難的情況下,一般是不能投排叫好不叫座的劇目的。即使將來我們的日子好過了,也不能排沒有觀眾的戲劇。對劇目的經營和推銷也當然是題中應有之意。在市場經濟不斷發展的今天和明天,培養一流的劇場經理和經紀人,是和培養好的劇作家一樣必要和重要的。
我十分看重張明媛《風景這邊獨好》的文章,她說,也曾有過去看看別處風景的念頭。畢竟外麵的世界很精彩,畢竟我們處在一個特殊的時期,人們需要物質比需要藝術更為重要。但是她還是留了下來,因為風景這邊還有那麼一夥同船共渡的人。是這些人共同創造了這塊地域上獨有的小環境。當年在黑土地上,每一個人都種下自己的希望,如今已長成一片樹林。是這些人共同托起了一個理想,也托起了黑龍江戲劇金色的時節。
我們的理想正閃放璀燦的光彩,下個十年一定是黑龍江戲劇更大豐收的季節。
請原諒我說了許多外行的話,因為我是剛剛上船並願意和你們同渡的人。
(1997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