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和平年代(4)(2 / 3)

大回顧展一直持續到1967年的2月。批評家的意見從最壞的詈罵到狂喜的讚賞都有,表現出每一層麵的感受,但絕沒有人對此漠不關心。前去看過這場展覽的人數達到史無前例的85萬之眾。

畢加索並沒有去,他留在“長生聖母宅”。有一天他打電話給拉瑟米夫人,像他在感到寂寞時常常會做的那樣,然而這一次卻是為了告訴她以後他不會再打電話給她了,他的耳朵開始聾了,他說他不再聽得出她的聲音了。

四、燦爛的一生

1967年這休養生息的一年中,畢加索又開始畫他的馬戲團人物,他一次又一次地畫著,這些人物不再像很久以前那樣地悲傷、消瘦,總是在渾身的藍色上帶著些悲劇性的紅斑,他們現在分享著燦爛、侵略性的色彩,這種色彩彌漫於畢加索的晚期作品,而在1969年到1970年間達到最高峰。同時他還畫了更多的田園人物以及巨大的裸體像一類的作品,然而這在繪畫上來說並不是多產的一年。他的大部分心思轉向了版畫,在這方麵他雖然已具有大量的經驗,然而仍有不少值得嚐試的新方向。

畢加索計劃著要做的蝕刻,本來在1968年早期就可以開始進行的,然而薩巴提斯卻在2月13日去世了。畢加索受到極其嚴重的打擊,他的失落感可以由他對巴塞羅那美術館的大量贈予看出來。他一向把這個美術館看成是薩巴提斯一手創立的,因而視之為薩巴提斯生命的延續。他在薩巴提斯死後立即捐出了大約1000件作品,從他童年時塗鴉過的作業本、青少年時獲獎的學院派繪畫,一直到藍色時期的作品,以及最近的一些最成功的畫作也包括在內。而且從薩巴提斯死的時候開始一直到他自己的生命結束,他的每一件版畫作品都捐贈給這家美術館,而且都題獻給薩巴提斯,好像薩巴提斯還活著一樣。

那一年的春天,畢加索又恢複了工作,結果美術館收到了數量驚人的347件蝕刻的第一批捐贈品,這是在3月16日至10月5日之間完成的。

他剛把蝕刻的工具放下,馬上又拿起了畫筆回到色彩上。在他年輕的日子裏他可能忽略了色彩,他解決問題的方式一向是用線條,這好像已經成了一種規矩,現在他則越過這層束縛,極度沉溺在色彩之中。畢加索一向是一個不凡的人,然而也許從來不曾像他生命中最後這幾年那樣不凡,他迸發出狂猛的藍色和綠色,尤其是西班牙的大紅與黃色,以及重於一切的黑色,這些色彩就是他內在生命力的直接表現。從1969年1月5日到1970年2月2日之間,他畫了165幅圖,許多件的尺寸都在6英尺×4英尺以上,其他的大小也不比這差多少。

1969年和1970年是畢加索身為畫家最多產的時期,然而他還是有時間和精力去做一些陶罐,並對繡帷發生了濃厚地興趣。此外,他還去看鬥牛,接見一些朋友。當然還有一些卡達浪人,其中的一個律師是來勸說他簽署一份文件,完成他捐贈巴塞羅那大量作品的所有權移交手續。即使是最簡單的法律形式,一向都令畢加索感到憎惡,而這一件更是不簡單,因為他在簽名之前必須把這些作品的照片一件一件地看過。在任何其他的情況下,巴塞羅那官方的最佳辯才也不可能說服他去做這件事。然而在悠悠歲月裏延續薩巴提斯的生命卻是另外一回事——他慢條斯理地翻看那一疊一疊的照片,一邊說:“這些不是我的作品,是我的生命。”然後在契約上簽下他的名字。

這是畢加索付出最多的幾個年頭。1969年,當阿萊斯贈予他榮譽市民的頭銜時,他回贈阿萊斯50幅以上的畫作;而當紐約現代美術博物館的代表們來到莫金斯時,畢加索贈送他們一件現存的珍貴立體派作品——1911年的《吉他》。此外,私人的贈予更是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