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臨終囑托有遠見(1 / 2)

(一)齊相病榻的囑托

周襄王七年(公元前645年),為齊桓公創立霸業嘔心瀝血的管仲患了重病,齊桓公去探望他,詢問說:“您的病相當重了。如果您病情危急,不幸與世長辭,我將把國家托付給誰呢?”管仲回答說:“過去我盡心竭力,尚且不足以了解這樣的人。如今病重,危在旦夕,又怎麼能談論這件事呢?”齊桓公說:“這是大事啊,望您能教導我。”管仲恭敬地答應了,說:“您想用誰為相?”齊桓公說:“鮑叔牙行嗎?”管仲回答說:“不行。我深知鮑叔牙。鮑叔牙的為人,清白廉正,看待不如自己的人,不屑與之為伍,偶一聞知別人的過失,便終生不忘。”然後他向齊桓公推薦了不恥下問、居家不忘公事的隰朋。管仲說:“我認為給人恩德叫做仁,給人財物叫做良。用做好事來壓服人,人們也不會心服;用做好事來熏陶人,人們就不會不心服。治國有有所不管的政務,治家有有所不知的家事,這隻有隰朋能做到。而且隰朋的為人,既能記識上世賢人而效法他們,又能不恥下問。自愧其德不如黃帝,又憐惜不如自己的人。在家不忘公事,在公不忘私事;事君沒有二心,也不忘其自身。他曾用齊國的錢,救濟過五十多戶難民,而受惠者卻不知是他。稱得上大仁的,難道不是隰朋嗎?他對於別人的過失無關大節的,就裝作沒看見。這樣的人是能夠勝任輔佐國君治理天下的大人。”

接著,管仲又對齊桓公的幾個大臣進行分析說:“賓胥無為人好善,但不能為國家犧牲其善;寧戚為人能幹,但不能適可而止;曹叔宿為人能說,但不能取信後就及時沉默。據我所知,按照消長盈虧的形勢,與百姓共屈伸,然後能使國家安寧長久的,還是隰朋。隰朋為人,行動一定估計力量,舉事一定考慮能力。”說到這裏,管仲深深地歎了口氣說:“上天生下隰朋,本是為我作舌的,現在我身子都死了,舌還能獨活嗎?”

管仲知道齊桓公貪圖享受,親近小人。於是他還特別提醒齊桓公,千萬不可任用易牙、豎貂和衛公子開方。齊桓公問:“那為什麼啊?”管仲說:“易牙為了滿足國君的要求不惜烹了自己的兒子以討好國君,沒有人性,不宜為相。”齊桓公又問:“那開方如何?”管仲答道:“衛公子開方舍棄了做千乘之國太子的機會,屈居齊國侍奉國君十五年,父親去世都不回去奔喪,如此無情無義,沒有父子情誼的人,如何能真心忠於國君?況且千乘之封地是人夢寐以求的,他放棄千乘之封地,俯就於國君,他心中所求的必定過於千乘之封。國君應疏遠這種人,更不能任其為相了。”齊桓公又問:“易牙、開方都不行,那麼豎貂怎樣?他寧願自殘身肢來侍奉寡人,這樣的人難道還會對我不忠嗎?”管仲搖搖頭,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是違反人情的,這樣的人又怎麼能真心忠於您呢?請國君務必疏遠這三個人,寵信他們,國家必亂。”管仲說罷,見齊桓公麵露難色,便向他推薦了為人忠厚、不恥下問、居家不忘公事的隰朋,說隰朋可以幫助國君管理國政。遺憾的是,齊桓公並沒有聽進管仲的話。

易牙聽說齊桓公與管仲的這段對話,便去挑撥鮑叔牙,說管仲阻止齊桓公任命鮑叔牙。鮑叔牙笑道:“管仲薦隰朋,說明他一心為社稷宗廟考慮,不存私心偏愛友人。現在我做司寇,驅逐佞臣,正合我意。如果讓我當政,哪裏還會有你們容身之處?”易牙討了個沒趣,深覺管仲交友之密,知人之深,於是灰溜溜地走了。

(二)管仲的身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