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我上學有了半年,這天是下的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早上李波還是如往常一樣來我家門口等我上學,我偷偷團了一個雪球藏在身後。
當我走進他,喊了一聲李波後他轉了一下頭,我把那個雪球按在他臉上,結果雪太涼激得他鼻子通紅直流鼻涕。我哼了一聲說:“你看你好沒出息哦,呐,給你我手帕擦擦鼻涕。”
誰知我捉弄他的全過程母親都看見了,我媽直接用手揪著我的耳朵轉了一圈,疼得我之嗷嗷。
李波偷笑了一下說:“阿姨,我們該上學去了,不然該遲到了。”我媽這才放了我的耳朵,然後我匆忙跑開了。跑了沒兩步,腳下一滑就趴在了雪地上。李波把我拽了起來笑著說了活該,氣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瘋狂的用雪砸他,弄得他的衣服濕了大半。
第二天一早,我左等右等等不來李波就自己去上學了,一路上無聊的拽自己的布書袋子玩。下午放學後我喊著孟芝去村頭他家,他媽說:“這個混小子自己掉雪堆裏了,回來身上濕漉漉的,這麼大冷的天感冒了。”我隻是在一邊賠笑沒說話,李波看著我偷偷的笑,我瞪了他一眼就跟阿姨說了聲拉著孟芝走了。
這個初夏,我比李波高了小半頭,盡管他比我大半歲,可是在學校我讓他必須喊我老大。我們老師是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子,帶著個眼鏡,老是穿教書先生的長大褂,我心想都夏天了,他穿那麼長袖子的衣服還不得起痱子,長得就像個老古板。
我轉念一想既然今天考試,那我就裝作肚子疼不就可以了,我先是擰著眉毛用牙咬著下嘴唇,再慢慢的用手捂著肚子,漸漸把頭放到桌子上。試卷傳到我這裏的時候,我故意不去接。
坐在我前麵的孟芝一看我臉色不好,連忙喊老古板過來,老古板輕輕問了句:“秋白,你感覺怎麼樣,來,老師背你去咱學校旁那個女大夫那看看。”說罷,他背著我去挨著學校的大夫那裏,結果那個女大夫給了我一個大白藥片和喝倆個小黑球似得藥丸,老古板接過藥又把我背起來,直到把我送到家才氣喘籲籲的把我放下,並且囑咐我媽給我藥丸吃。
我媽兌了杯水給我,拿著藥丸就要往我嘴裏送,我一個激靈就連忙站起來說:“媽,我肚子不疼了,真不疼了。”我媽不信死活逼得我把藥丸咽下去,之後我趁著媽媽去廚房做飯,我偷偷去茅房摳喉嚨,硬是把藥丸吐了出來。
晚上,在小院擺上個桌子吃飯的時候,媽媽衝了雞蛋水,用三個小碗勻開給奶奶爺爺和我喝,結果奶奶爺爺都不喝,他們由都倒給我了,我實在喝不完,就故意端著雞蛋水進屋喝,趁機倒在了裝水的桶裏。
第二天剛蒙蒙亮,我媽拿著彈灰塵的雞毛毯子,掀開我的被子就朝我屁股上招呼,嚇得我直哭,可是我媽拿著雞毛毯子指著我說:“你個王八羔子,好好的雞蛋水你給我倒到水桶裏,從今天開始我不管你飯,我看再你不吃好糧食。”我隻會哭,哭得沒力氣的時候,我媽一把把我拽到小院朝北的牆邊上說:“你今天就給我站在這裏,再顛憨,我就把你趕到當街去。”
到了中午,爺爺下地回來了,看見我哭得眼腫得跟核桃似得,就在堂屋一邊房梁上給我綁了個沙袋,讓我打沙袋玩。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我站在桌子邊上不敢坐,奶奶伸手把我抱在懷裏一口口喂我飯,我一邊吃一邊用眼睛的餘光看我媽,我媽也不看我,吃完飯就去撥弄曬在院子裏的被子去了。我看見媽媽走了鬆了口氣,從奶奶懷裏出來,豪爽的坐到抽煙的爺爺旁邊,端起來爺爺的酒杯呡了一口說了一聲好喝,然後大口大口吃起來飯。
晚上,我到了盆熱水給媽媽燙腳,媽媽終於繃不住臉笑了,用手掐了掐著我臉上的肉,用我倒的熱水和我一塊洗腳丫子。
第二天一早,莊門口的大鼓轟轟響,我就跑到家門口看,與以往不同的的是不是誰家有喜事而是來了幾十人一小半是知青,這當中還有一大半穿軍服的。
他們來到這裏不過是下鄉體驗生活的,學習農民在這塊土地上的基本生存技能。這隻不過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堅韌,想要在土地裏討生活就是這樣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