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古城西安,那就先從高處說起。華山之巔,雲霧繚繞,陡崖峭壁如刀削劍砍,直聳雲間,飄渺無際。在華山之巔,一群江湖俠義之士,武藝高強,壯誌淩雲,誓要在比武大會中取得一席之地。名冠中原大地,技壓群雄豪傑,是每個俠客自練武之日起就擁有的夢想。這場武功的比試,就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華山論劍”。
能夠徒步走上華山,已然是需要些功夫的,能夠在高手雲集的比試中拔的頭籌,那可是武林之中的狀元。第一次華山論劍,已經為俠客們排出了前五名:南帝,北丐,東邪,西毒,此四位並列武林第二,唯有中神通以九陰真經獨占鼇頭。武林的秩序也因為第一次華山論劍的排名穩定了足足40年。像華山論劍這樣通過比試排序的方式穩定局勢的方法,中國自古就有之。而且眾人皆知,卓有成效,貫穿古今的一場比試就是高考,或者說科舉考試。。這場聲勢浩大的比試就是高考,對於中國社會穩定發展真可謂是功不可沒。暫且不去爭論考試的內容,單單從外圍來看,科舉考試這項製度本身就對於中國文化立下了兩大功勞:一是打破了文無第一的傳統觀念。自古以來有文武第一,武無第二之說。意思是練武的放到一起一比就能分出高下,而讀書人在一起是很難分出高下的,加上讀書人天生的那副狂傲與自負使得文人相輕,這也就是春秋戰國時代為什麼能夠百家爭鳴的原因。考試製度就給文人排出了一個順序,文人之所以在秦朝之後安分守己幾千年,就是因為在排出的順序中找到了尊卑。文人找到了尊卑也就安穩了。第二的功勞就是對於中華文化的傳承,考試的內容是儒家文化的精髓,儒家文化以一種細致入微的關懷關注人的內心修養與品德。它研究的是人的問題,從人的角度出發,最終回歸到人的問題上。科舉考試本人就是一種關於人的社會地位調整的問題,它以功利的原理延續著中華文化的生命。每次的考試都是一次華山論劍,它給予文人一個舞刀弄槍的武俠夢,給了文人一個建功立業的沙場。考試給了文人一個夢,文人給了時局一個穩定。這就中華文化在內心與外界之間最好的轉遞。
在古城長安,不僅有華山論劍這一典型的中國特色文化形式,更是漢朝與唐朝穿越曆史的對話。鼓樓大道上,靜夜思照應子虛賦,浪漫的人文情懷一脈相承;大慈恩寺裏,儒釋相濟回響獨尊儒術,絢爛的文化形態異彩紛呈;回民街區裏,回民的肉夾饃媲美劉邦的淹汁狗肉,特色的風味飲食別具一格;古城牆上,鎮守西域對比漢王東征,不同的戰爭策略獨擋一麵。長安,是高祖暗度陳倉的鑒證,是劉徹北擊匈奴的後方,是李世民貞觀長歌的舞台,是張良計定天下的謀略,是李白吞吐江山的秀口,是古代武將終生朝拜的聖地,是現代學者垂心瞻仰的史跡。沒有哪座城市再如長安這般方方正正;沒有哪座再如長安這般曆史綿延;沒有哪座城市曾經是一方文化的中心至今仍舊生機勃勃,氣息勻稱,古羅馬的曾經可以與長安相比,而如今卻無法相提並論。長安的土地上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長安的土地下帝王將相,黃土安葬。長安的空中飄蕩著世界三大民歌之一的陝北歌謠。長安的水裏孕育著前年不息的中華文明。由此,我終於解決了在考察筆記一裏麵提出的那個魂牽夢繞揮之不去的難題:中華文化是有一個自成體係獨立發展的源頭,還是是世界文化同源傳播的一個站點?在長安的古城牆上,我找到了答案。古代的燒磚技巧、建築風格、管理製度、人文理念以及文化形態都證明了中華文明在根源上是完全獨立的。這也就打消很多“大文化觀”的學者把中華文明並入西方文明的設想。文化的完整代表了尊嚴的完整,文化的獨立也就相當於人格的獨立。考察至此,可以用中華文化的特征給予國際學術界一個回答了:兼容並蓄,皆大歡喜。
記得在華山之巔有過兩次論劍,第二次正值蒙古侵略,國家危亡之際,英雄豪傑果斷放下個人榮辱,奮身響應郭大俠的英雄貼,火速支援襄陽。當火車從襄陽駛過,仿佛都能聽見當年攻城的火炮聲,還有戰馬悲壯地嘶鳴聲,刀槍迅猛相接地擊砍聲,呼喊聲,跑叫聲,擂鼓聲,馬蹄聲,聲聲嘈雜,震耳欲聾。此次的華山論劍沒有在華山之巔進行決鬥,而是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以殺敵斬將作為標準。宋史記載:蒙古大汗於飛石擊,斃。襄陽一戰後,中原武林重新排序為:南帝一燈,北俠郭靖,東邪黃藥師,西狂楊過,中頑童周伯通,這次排名不分先後了,因為是同禦外敵。
之所以在文末引入第二次華山論劍,是想表明中華文化的另外一個特征:團結。可以在迅雷之間擰成一股繩。這也是中華民族曆經磨難而經久不衰的原因。
後記:至此陝西考察筆記得以封筆,感謝學校給予的資助還有一路同行同學的照顧,感謝楊旭同學請我吃的肉夾饃,還有給我買的桂花糕以及我妹妹特別喜歡的剪紙人,最後感謝我自己,感謝那些艱苦的歲月裏我能夠安安靜靜的看書。
14年8月22日晚上10:40寫於開學火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