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馬不停蹄一路奔到酈山腳下時,正好遇上宇文烈的搜山大軍,霽霞一把將身後的小胥推下山坡,自己隻身往反方向引開了北羌軍。形單影隻的她又如何能逃過蜂擁上來的北羌軍,終於被他們擒拿了。
最讓小胥心痛的痛哭流涕的是,自己不但沒有照雲爺的意思保護到她,卻是阿齊為了保護自己才被敵軍擒了。
聽完小胥訴說的雲囂跌坐在床前的椅子裏,緊握成拳的兩手關節發白且有些微微的顫抖,雲囂狠狠地將指甲嵌入掌心的肉中來提醒自己:“要冷靜,要冷靜。”無奈心不由己,腦海裏不斷湧現的,還是霽霞臨走時流著淚幽怨地看向他問他一聲“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自己會傷害她如此,他知道他的阿齊要的隻是一份簡單的,屬於他和她的幸福生活,可偏偏就這麼一份簡單的幸福他都無法滿足阿齊,他究竟錯在哪裏?如今阿齊落入敵手,還不知道北羌軍會如何對付她。
雲囂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的意識清明一點,他從椅子裏又騰地站了起來,撇下小胥腳步有些不穩地向外衝去,無論如何他都要去將阿齊救回來。
當雲囂衝出臥室來到大帳前廳是,正好碰上霽月在跪接朝中加急傳來的叫他撤軍回朝的聖旨。
堂中,跪著聽聖旨宣完的霽月卻沒有立即伸手去接聖旨,想當初,大通皇帝是如何意氣風發地叫他們北上攻打北羌的,造化弄人,這場戰爭卻搭上了太子的性命,如今,朝中是如此急急宣他撤軍,難道皇上的心性因太子的戰亡而徹底改變了?在霽月還跪著思量的片刻間,身後卻傳來了雲囂一長聲有些怪異的笑聲:“哈哈哈……”
從內間轉出來的雲囂剛好聽到聖旨的內容,他一開始就痛恨大通皇帝發起這場戰爭,本已厭倦打仗的他,卻在聽到霽霞被抓時又聽到了大通皇上撤軍的旨意,是命運同他在開玩笑,還是大通皇上在同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怒火攻心的他未等自己那聲咬牙切齒的嘲笑落下,就唰的一聲映雪劍已經卡在使臣的脖子上了。
“雲囂”還沒從身後雲囂突然而奇怪笑聲裏回神的霽月,見狀慌忙地一把抓向使臣頸邊的劍鋒,厲聲向雲囂喝道。
好奇怪啊,雲囂不是一直不主張打著一場戰爭的嗎?如今皇上下旨撤軍回朝了,他卻如此地一反常態。抓著劍刃的手心已經有紅色的血滴下來,霽月兩眼卻不解地怒視著雲囂未移開。
“阿齊被北羌軍抓走了,”雲囂一直盯著使臣的兩眼卻已經感受到霽月射來的憤怒眼光,聲音黯啞地解釋了一句。
雲囂聲音不高的話語卻如一記猛雷在霽月頭頂滾過,撤兵、回朝,如今大通皇上卻不在增兵令他撤兵回朝,他能不去救霽霞麼?可北羌傾國力十萬兵之眾,他隻有區區的兩萬烈羽長風,他要如何才能將霽霞救回?難怪雲囂此時的表現是如此的失控過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