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地戲弄了他一句,然後便向朋友交代了一下,要他們繼續前進。一切安排妥當後,甘地就跟他到法院去。

這次沒有那麼幸運了,法官要求立刻開庭審判。當甘地提出延期審判和保釋時,檢察官仍然堅決反對,結果還是由治安法官決定,準許他交錢保釋。

走出法院時,早已有印度商人在等候他。坐上車後,甘地很快地又趕上才走出5公裏遠的龐大隊伍。

但在第二天,甘地又被德蘭士瓦州的警察逮捕了,他們把他拘留在海德堡。沒想到4天之內,就創下被逮捕3次的紀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這次審判時,法院再也不準他保釋了,還判他服勞役9個月。判刑的理由是,甘地私自把與納塔耳的契約工帶出州境。

取得勝利

後來甘地聽說,在他被捕後,行進的隊伍並沒有中斷,暫時由波拉克領導,並照原定計劃抵達格雷林斯達特過夜。

第二天早上,當他們到達巴爾弗時,火車站已為他們準備好三列車廂,想等他們抵達後便立刻押返納塔耳。

“趕快上車!”

“不!除非這輛車要把我們帶到監獄去,否則我們絕不上車。”

經過波拉克的一番開導,他們才走進車廂,被押返納塔耳。波拉克提到了“撒地亞·哥拉哈運動”的精神,他希望請大家遵守這一精神。

納塔耳沒有可以收容5000人的大監獄,所以這些印度勞工並沒有被送入監獄。但是納塔耳政府想出一個更殘酷的辦法,他們用鐵絲網把紐加塞耳礦區圍起來,作為“紐加塞耳臨時監獄”,而礦主和監督的白人就成為特別監督官,強迫這5000名印度人做苦工。

印度工人當然不願像奴隸一樣做工,可是隻要他們稍微懈怠,就被拳打腳踢,任意毆辱,簡直連牛馬都不如。

這種無法無天、慘無人道的做法被傳到國內後,當時正臥病在床的戈克利先生一聽到這個消息,便勉強支撐起身體,到電台向全國聽眾廣播,要求大家一致聲援,設法解救南非的同胞。

短短幾天內,南非的印度人問題就成為全國注目的焦點。連印度總督哈丁也為此事發表了談話:“南非聯邦對印度人的態度的確有違人道,在這件事上,我絕對支持印度人的立場。”

哈丁的談話不但傳到南非,同時也在英國本土引起很大的反響。因為印度也隸屬於英國殖民地,所以哈丁不曾批評過殖民地的政策,這次他卻破天荒地發表了談話,可見紐加塞耳監獄實在是殘酷到了極致,才會引起全世界的公憤。

由於各方麵的一致譴責,南非聯邦政府不能再坐視不管了。斯穆茨將軍為了推卸責任,就仿照西方的做法,組織調查委員會負責調查事實真相。然後再依照這項調查,決定下一步的處置。

不久,由3個白人組成的調查委員會成立了,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釋放甘地和柯連·巴哈以及波拉克。從12月18日被捕,甘地已經在獄中待了6個星期。

因為這是有關印度人的問題,應該讓印度人參與決定。所以出獄後,甘地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在調查委員會中增加印度人的名額,至少要有一個印度人參與調查。斯穆茨將軍不肯接受甘地的要求。既然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甘地便想再發動一次“撒地亞·哥拉哈運動”,即使再度入獄也在所不惜。

就在這個時候,聯邦鐵路局的白人勞工為了薪資問題舉行了一次大罷工。如果這個罷工持續下去,很可能會把南非聯邦政府拖垮。所以甘地的朋友便提議說:“這是印度人發動大規模示威遊行的好機會,政府正自顧不暇,說不定會因此而讓步的。”

甘地堅決反對這種趁火打劫的做法,他說:“鐵路工人罷工並非以困擾政府為目的,隻是想借此要求提高工資而已,跟我們的問題完全是兩回事,我們沒有理由助長他們的聲勢。利用其他事件來增加政府的困擾,是違背真理和‘撒地亞·哥拉哈’精神的行為。我們自己的事應由自己來解決,示威活動必須等到罷工問題解決後才能舉行。”

這位朋友了解甘地的用心後,也同意了他的決定。當他們把這項決定通過路透社傳到英國本土後,來自英國的讚揚、鼓勵的信件和電報,就像雪片一般飛來,就連許多一向不關心印度人問題的人也非常感動。

斯穆茨將軍的秘書一向對印度人頤指氣使、態度惡劣,當他知道甘地的決定後,也感動地對他說:“老實說,甘地先生,我一向不喜歡印度人,也不屑於幫助印度人。但是現在你們卻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以後我們都不好意思逮捕你們了。”

停了一下,他又繼續說:“我們曾想過,假如你們趁這個時候發動遊行的話,我們會立刻采取措施來對付你們。可你們卻隻想以犧牲自己來換取勝利,這才令我們覺得為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