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喜廬
1754年年初,伏爾泰結束在德國的生活,越過朱拉山脈,進入瑞士國境。在日內瓦城門外,卻仍是該城管轄區內的裏昂路上找到一處可以安全、平靜地躺下休息的地方。這個寬敞的別墅名叫聖貞,有梯形的庭園往下通到羅訥河。由於該國法律禁止將土地售與瑞士新教徒以外的人.因此他準備了所需的8.7萬法郎(1755年2月),經由拉巴特·德格朗古和讓·羅貝爾特·特羅岑兩個經紀人。買下這塊地產。他抱著一股久居都市的人之熱情,買了小雞和一頭牛,耕了一塊菜圃,還種了些樹,他花了60年的時光才體會到"自己的田園自己開墾"的道理。他認為,他總算可以把腓特烈、路易十五世、巴黎議會、大主教,還有耶穌會的事拋諸腦後.可惜他的疝痛和頭痛依舊存在。由於他很喜歡這個新居,因此他把它命名為"喜廬"。他寫信給希銳特說:"我幸福得有點不好意思。"
由於他這種聰明的投資賺了一大筆錢.因此他也就盡情享受。他養了6匹馬,有4部馬車、1位馬車夫、1個左馬禦者、2名跟班、1名侍從、1個法國廚師、1名秘書,還有1隻猴子--他喜歡拿它來和"人"這種動物比較。統理這個地產的人是德尼夫人,埃皮奈夫人於1757年造訪"喜廬"時這樣描寫這位夫人:矮胖的婦人,身體圓圓像個球,大約有50歲光景;……醜而善良,無意間,也並無惡意地不誠實。她沒有智慧,卻似乎有點聰明;她……也寫詩,爭辯時有時有理,有時無理:……不會過分矯揉造作.最重要的是她不開罪別人。……她崇拜她舅舅,既把他當舅舅,又把他當愛人;伏爾泰愛她,嘲笑她,卻又崇敬她。總而言之,這個房子可說是各種矛盾對立的庇護所,旁觀的人覺得好玩的景象。另一個造訪者--名氣逐漸加大的詩人馬蒙泰爾則這麼描述這位主人:"我們抵達時他躺在床上。他伸出雙手,抱抱我,喜極而泣。……他說:"你總算在我臨死的時候來到,過來使我恢複生氣,或是接受我最後一次的歎氣。"……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我一定起來陪你吃飯。…
"喜廬"有一點美中不足之處--冬天太冷。骨瘦如柴的伏爾泰需要熱氣。他在洛桑附近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隱居之處--蒙裏翁--它的位置剛好避開了北風的吹襲。他把它買了下來,1755至1757年之間冬天總到那裏住幾個月。他在洛桑城"大橡路"買了(1757年6月)一棟在意大利稱得上是王宮的房子,有15扇窗子可以往下眺望湖水。他在那裏沒有教會人士的抗議,演出話劇,通常是演他自己的作品。他這麼寫著:"寧靜是一件極美的事物。然而怠倦……也是出自寧靜之家。為了驅逐這兩者之間醜惡的關係,於是我開了一家戲院。"
他就這麼在日內瓦和洛桑兩地之間來回奔波,因而結識了瑞士。
二、境內諸郡
塞繆爾·約翰遜在1742年曾經這麼問過:"這麼一個由好多不同社區、宗教各異的團體所組成的整體,雖然是十分好戰,若要舉兵,本極容易,但這個團體因何而能相安無事?到底用的是什麼錦囊妙計?彼此利益又是如何協調的?"
這個由3種民族、4種語言、2種宗教構成的神妙的組合體自1515年以來即與外界相安無事。由於盜賊講究義氣,因此就不去襲擊它。因為它土地太小(最長處南北僅及227英裏,最寬處東西僅137英裏),天然資源貧乏,地勢多山,而且民性慓悍到令人生畏的地步。雖然瑞士的軍隊之優仍冠於全歐,可惜由於維持費用極為高昂,因此隻有將軍隊高價租予不同的政府。1748年時共有6萬名這種"傭兵"為外國服務。在某些國家裏,這種軍人成為該國軍事設施的常駐部分。這些軍人成為各教宗和法國諸王最鍾愛、最信賴得過的侍衛,全世界都知道1792年8月10日瑞士侍衛軍為了保護路易十六世而英勇地戰死至最後一卒的事跡。
1715年有13個州組成"瑞士邦聯":其中阿彭策爾、巴塞爾、格拉魯斯、沙夫豪森和蘇黎世等州都以德國人且是新教徒為主;琉森、施維茨、索洛圖恩、翁特瓦爾登、烏裏和佐格等州則是信奉天主教的德國人;伯爾尼則既有德國人又有法國人,既有新教徒又有天主教徒;弗裏堡則多是信奉天主教的法國人。該邦聯於1803年允許阿爾高,聖加倫和圖爾高(新教徒的德國人)、蒂西諾(意大利天主教徒)和沃德(法國新教徒)入盟。1815年又有3個新州加人:日內瓦(法國新教徒,如今已迅速轉為天主教徒)、瓦萊(法國及德國天主教徒),還有一個法國人稱之為格裏鬆而德國人卻稱為格勞賓登的地區(以新教徒為主,語言則用德語或有拉丁文遺跡的羅曼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