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家們攻擊弗雷龍最力。狄德羅在《拉摩的侄兒》中,形容弗雷龍為受雇文丐之流,謂弗氏為百萬富翁貝爾廷的食客。伏爾泰把他最聰明的妙語之一獻給弗雷龍:有一天在峽穀中,弗雷龍被一條蛇咬了一下。你以為結果如何呢?毒死的竟是那條蛇。這種經常穿插在伏爾泰以及18世紀的良好風範中最典型的粗鄙代表作。就是他描寫弗雷龍為"來自皮爾背後的一條蟲"。然而嚴重的攻擊出現於伏爾泰的劇本《從蘇格蘭來的婦人》。1760年7月26日,該劇在法蘭西斯劇院公演。劇中以明顯的誇張口吻諷刺帕利斯的《眾哲學家》,指稱帕利斯應負起法軍戰敗及法國敗政崩潰的責任。弗雷龍則被形容為窮文人街的小文丐,專門製造醜名於字裏行間。伏爾泰這本劇本,用來形容弗雷龍的詞句,計有惡漢、卑鄙者、可鄙者、間諜、沉迷於歡場者、蛇及猥褻的溫床等等。伏爾泰依照慣例。讓這家擠滿了友人及弟兄高談闊論。伏氏這一劇本的演出.與帕利斯的劇本同受歡迎。5個星期內演出16次之多。弗雷龍偕其嬌妻參加伏氏該劇的首次公演,並引人注目地領先喝彩鼓掌,因而免於一場暴風雨的侵襲。伏爾泰認清他的對手夠勇敢。有一位訪客問伏爾泰,在巴黎要鑒別新書的價值,應該請教誰,伏爾泰答道:"請教弗雷龍這家夥吧!……他是惟一有鑒賞力的人。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雖然我並不喜歡他。"
三、會士的沒落
耶穌會突然的崩潰,大部分雖然由於巴黎議會而非由於哲學家的影響,但總顯示出時代大勢之所趨。耶穌會創始人稱它為"耶穌公司",1540年,教皇保羅三世批準其命名為耶穌會,"教會執事們共同的托缽組織"(那就是說,一個宗教組織,有其規定的公約,且靠人家布施為生),這些"耶穌會士",如同他們的批評者所說的,在一個世紀之中,成為天主教會裏最有勢力的教士團體。1575年左右,他們已經在法國建立12個學院了;他們很迅速地主宰了法國年輕一代的教育。200年來,法國每位皇帝都選任耶穌會會士作為皇帝的聽懺人;其他信仰天主教的統治者也群起效法;憑著這個方法以及其他種種手段,耶穌會實質上影響了歐洲曆史。
幾乎在巴黎開始有耶穌會會士時起,他們就遭受議會和巴黎沙本神學院(13世紀中葉設立)的反對。1594年議會指控耶穌會教唆讓·沙泰爾企圖殺害亨利四世,1610年該會又控訴耶穌會士煽動拉瓦亞克謀殺皇帝。議會提及一位西班牙耶穌會士瑪麗安娜,瑪麗安娜曾辯護某些情況下,弑君的道德性。但是不論議會的指責如何有力,耶穌會在數目及勢力上都愈來愈大。它左右法王路易十四的宗教政策,促使路易十四攻擊皇家安息院的詹森派教徒.說他們是裝作天主教徒的加爾文派教徒,後來由帕斯卡爾(1623-1662年,法國哲學家、數學家及物理學家)所執筆的《各省通信》(1656年起)仍然受到法國少數知識分子的注意。然而,至1749年耶穌會在法國仍擁有3350位成員,其中1763人為僧侶。在法國的僧侶群中,耶穌會教士以出最優秀的學者、最聰明的神學家、最雄辯的傳道者、最忠誠、勤勞和成功的擁護教會者而聞名。他們促使科學進步,並影響了多種藝術形式。一般人都同意他們為歐洲最好的教育者。他們的樸素德性頗為突出,而且他們運用種種詭辯策略,把基督教徒的道德要求,灌輸給一般平民;雖然如此,他們卻從未寬恕貴族或皇帝的通奸行為。由於他們辛勤的貢獻及忍耐的堅守原則,他們使自己成為一股影響政府決策及人民心靈的力量。有時候似乎所有歐洲人都將拜倒在他們團結而訓練有素的堅韌意誌之下。
他們的權力幾乎毀滅了他們。國王們都很清楚地看出.耶穌會士的教皇至上論,如果不予製止,勢將使所有的俗世君主,變成教皇的臣子,從而恢複羅馬教皇的權威。耶穌會跟皇帝的關係,雖然比其他團體都要密切,但是該會仍然強調人民有權推翻皇帝。雖然在神學和道德方麵。他們的主張比較自由開明,且努力協調科學和教會之間的矛盾.但是他們為了培養大眾對教會的虔誠,遂支持瑪格麗特的聲明,謂基督曾顯現在她麵前,聖心上燃燒著熱愛人類的火花。耶穌會士栽培笛卡爾、莫裏哀、伏爾泰與狄德羅,結果隻看到這些燦爛人物回過頭來反對他們,以及駁斥耶穌會教育的全盤體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