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爾泰的崇高聲望和巨大財富,使德尼夫人不可能與她舅舅脫離關係。她不得不給費爾內的舅舅寫信,為了對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解,她說,她是被伏爾泰逼走的,她曾孤獨地依附他26年並始終忠誠不渝。她還提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她建議他們既不到巴黎也不再住到費爾內,而搬到日內瓦住到法國駐日內瓦領事馬歇爾·漢尼的"法國公館"裏,這樣,不但可以享受浪漫多彩的城市生活,甥舅倆仍可相依為命。德尼夫人暗示,他們在日內瓦將保持各自的獨立性和自由。德尼夫人早年與漢尼先生也有曖昧關係,伏爾泰曾略有所聞,為了避免愛米莉的悲劇重演,他堅決拒絕了德尼夫人的建議,並在給她的信中明確提出,她要麼在巴黎待下去,要麼回到費爾內,沒有第三種選擇的餘地。
無依無靠的德尼夫人迫不得已,隻好同意回到費爾內。她表示討厭費爾內缺乏教養的男仆,特意從巴黎雇了一位穿白襯衫、身無異味、舉止乖巧的仆從。1769年10月27日,她悻悻不樂地回到了伏爾泰的身邊。
已經75歲高齡的伏爾泰,健康狀況良好,甚至連視力和聽力均沒有減退。這與他獨特的養生之道大有關係。他每天工作20個小時。睡眠很少。由於他改不了愛吃肉餡餅和甜食的習慣,隻得喝大量咖啡來助消化,有時一個下午就得喝20杯左右,這大大影響了他的睡眠。他吃得很少,午餐非常簡單,僅吃點巧克力,喝點咖啡充饑。他惟一的主餐是晚上9點或10點的晚飯,當然,偶爾也有例外,如有客人來訪的時候。他最愛吃小扁豆,愛喝味道鮮美的湯,稍微吃一點羊肉,對糕點不太感興趣,因病忌食時,隻吃點雞蛋和乳清。他得過胃病,消化不良,一直胃口不好,沒有享用傳統大菜的口福,無法忍受醬汁牛肚的味道,也難以咽下野雞、家兔、野兔的肉末。他不喜歡吃烤鴿子,也不願吃不帶幹皮的麵包,習慣飲用一點點酒。伏爾泰自信,晚餐吃些粗菜淡飯易於消化,使人睡得香甜。他睡覺的習慣很特別,一般情況下,他吃過晚餐便馬上就寢,隻睡四五個小時,不過也有在床上躺十七八個小時的時候。他的枕邊徹夜點著三支蠟燭,床上堆滿了書籍,緊靠床邊放著一張雅致的桌子,上麵擺著開水、牛奶、咖啡、文摘卡片、紙張及文具盒。他想到一個問題,或者產生某種靈感,馬上就拿取紙筆不停地寫起來。他晚年很多犀利的政論文及一些文學作品就是這樣寫成的。
二、世紀的榮譽
1764年後,伏爾泰先後過了七十、八十的高齡,他的影響愈來愈大,聲望越來越高。他不僅是法國文壇首屈一指的巨匠,在歐洲知識界也成為舉足輕重的元老級人物。大家不再把他當作普通人看待,而把他視為法蘭西智慧的象征。即使是一些著名宗教人物,也不會因他不顧教會的反對而上演某個猥褻的喜劇而貿然向朝廷控告他;在從前會把他監禁起來的大臣,此刻也得考慮對他處理不慎可能招致的不良後果,最多也隻不過是寫一封措辭嚴厲的信對他提出批評而已。
伏爾泰年歲越大,他得到的榮譽也越多。有些榮譽簡直就像從天而降,連他自己也莫明其妙。1770年2月,伏爾泰突然收到羅馬方濟各會托缽僧會長的幾封信,會長決定吸收他為該團體成員,以感謝他對他所生活的地區教徒的幫助。授予他的榮譽稱號是:"聖方濟各會精神的兒子和人世間的教父。"伏爾泰之所以得到方濟各會的青睞,據說是由於舒瓦瑟爾公爵從中斡旋的結果。伏爾泰得到這一榮譽,盡管出乎意外,但也非常高興。他給達讓塔爾、達蘭貝爾、弗裏德裏希寫信,興奮地告訴他們這一消息,並且宣稱他一直有自己獨特的托缽僧的習慣。
1769年,聖朗貝發表了題為《四季》的敘事詩,高度稱讚伏爾泰一生的文學成就。他還著重肯定了伏爾泰在《亨利亞特》等史詩上的偉大成就,認為伏爾泰在戲劇創作上的貢獻,要超過拉辛和高乃依,他的曆史著作和哲學著作描繪了所有時代和所有國家的風俗,第一次把人類的智慧史作了係統的總結。伏爾泰不僅是自己所生活時代的巨匠,而且如果在以前的任何時代也是第一流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