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忽然出聲喊道,“月公子!”
聲音帶了幾分急迫。
他猛然收步,停了下來。
“何事?”他問。
林七看著他,燦爛一笑。
她以為他不會搭理自己的。
他剛才走的時候,是那麼的幹脆。
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沒想到他停了腳步。
“我想去看看銅雀台,”林七試探性的問,“你可以帶我去嗎?”
銅雀宮裏銅雀台。
銅雀宮已經沒有了。
銅雀台可還完好無損?
“好,”男子聲音喑啞。
一個字,卻讓林七感覺到莫名的心安。
他說罷,解開書茗的穴道,步伐穩健,走了出去。
林七迅速穿衣,直奔出去。
半月泉正站在一棵樹下,負手而立,仰望星空。
聽到聲響,他看向她,眸子裏劃過一片深情,又迅速消失不見。
“走吧,”她走到他的身旁,微微一笑。
那一瞬間,半月泉心神一漾,好像擁有了全世界。
“姑娘,”書茗追出來,“天氣涼,你係一件披風。”
林七一頓,“不用,並不是很冷。”
“穿上吧,”半月泉接過書茗手中的披風,輕輕的披在她的背上。
手指停留在她的身前,一點一點的為她係好帶子。
“天氣一天天的冷了,”他收手,慢慢的踱步著,似乎在關心自己陪伴多年的老妻,“不要任性,要多穿衣。”
林七一下子呆住了。
曾經在南楚,也有人這麼關心她。
而如今,獨在異鄉為異客,除了書茗,很少有人這麼關心她了。
鼻子一酸,心裏滿滿的是感動。
“月公子,你的恩情,我一定會牢記的,”林七扭頭看他。
他仍然帶著麵具,她看不出此時此刻他的表情。
縱使他不帶麵具,她知道她仍然讀不懂他。
人人都易容了。
半月泉肯定易容過了。
但是,他是如何知道她就是今天的林亦?
也對,天下糧莊的莊主,富可敵國,勢力比王朝更為強大,有什麼是查不到的呢?
忽然想起什麼,林七蹙眉,“月公子,你為什麼可以在王府自由出入?”
難道他和沈華景……有著莫大的交情?
“我和沈華景沒有任何關係,”半月泉淡淡的開口,“凡是九州地,皆有我所在,天底下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
林七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他和沈華景沒有什麼交情。
眼看著林七放下心來,半月泉心裏凸凸的跳著。
忽然有些無奈。
沈華景啊沈華景,你是有多麼殘忍冷血,才會讓她這麼討厭你?
“那你為什麼要幫他攻打小長安城?”
林七摸摸腦袋,按理說,他應該和沈華景是有一些關係的。
否則,怎麼會義無反顧的同意控製調配小長安城的糧草,讓姑蘇亦白不戰自敗?
“拿人錢財替人做事,”半月泉耐心的解釋著,“他付錢給我,我當然得有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