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幾欲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麼。
他想回去。
回去那個冰冷的,無情的,絕望的充斥著崩壞的土地。
是的,不能否認,這個地方比黑色森林美麗太多,天氣溫和太多,也舒服太多。但是他還是要回去。
因為那裏有他認識的朋友,有一個愛他的姐姐,有著很照顧他的教官,還有...
一份屬於卡斯蘭娜的責任等待著他。
但是他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拒絕的話他說不出口。
他看著虎徹。臉龐帶有一絲的期待,一絲的不安,一絲的渴求。
他看向了老人。老人的眼裏隻有一絲精光。
他忽然笑了。
真是狡猾,不是麼。這些狡猾的人。
看著這個很豐盛,但是卻幾乎無從下口的飯食,他更加沒有吃飯的欲望了。
他站起身,看相神社的方向,怔怔出神。
他沒有看著什麼,他隻是想找一個方向,可以讓他的視線感覺到幹淨的,清靜的地方,就這麼看著,好好的想一想,他究竟該怎麼做。
他不想答應,因為他不能留下。
他也不能拒絕,因為這裏更加需要他。如果戰爭真的爆發了,那麼村民們一定很危險。因為他比八重村裏的任何人都要清楚,其實村子現在已經被危險盯上了。隻要他一走,難保那些忍者會不會遷怒於八重村。無論他們是不是無辜都好。
他第一次覺得,原來選擇權在自己的手上是多麼的厭煩。
他想回去,卻又開不了口。他不想留下,卻又不能離開。
要是他不需要選擇,有人幫他做出選擇就好了。無論如何,他隻要接受,就沒有那麼煩惱了。
他就這麼站著,然後就這麼沉默著。
過了好一會,村長也覺得自己的要求似乎不太合理,他剛想開口說什麼,但是忽然卻被修一掌推到。
這一下是這麼突然,以至於毫無準備老人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眼冒金星。
當他抖摟著衰老的老骨頭掙紮著想站起來準備發怒的時侯,那些憤怒之語卻都死死地卡在喉嚨裏,根本吐不出半點。
神社的方向,數根細小的鎖鏈釘在了他們的飯桌上。漆黑的鏈條穿過了修小小的身影,他看起來就像是被惡鬼鎖住的獵物。
要是老村長沒有被推開,他一定會被鎖鏈穿透。
不知何時已經潛伏在神社房頂的黑衣人站起身。
他們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蹤跡,開始變得明目張膽了。
“這...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攻擊我們!”老人顫巍巍的站直身體,指著他們怒目相視
“忍者...”修手中抓著兩條鎖鏈,看著其他從自己的腰間,腋下,頸邊,膝下擦過的細鏈,不由得皺起眉頭。
鬼武老人可是說過了,他們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的行事的。
除非他們逼不得已了。
眾目睽睽之下嗎...
老村長老當益壯的站在忍者的麵前,堅強的與他們對峙,但是村民們卻沒有這份勇氣了。
不知是誰起的頭,隻聽一聲驚恐的叫聲後,村民們四下逃竄,分分逃離神社。
不一會,這裏隻剩下了修,村長,虎徹,以及兩個人令人感到以外的,卻又能覺得理所當然的人:神主,還有八重櫻。
修手指用力,猛然扯過手中的鎖鏈。但是卻沒有想像中的感受到對方要抗衡的力量。他們似乎沒有角力的意思,鎖鏈直接被鬆開了,人後修奪去。
但是其他的鎖鏈卻動了起來。
一陣極其細微的顫動自鎖鏈末端傳來,鎖鏈突然間劇烈的震蕩起來!
絲軟的鎖鏈忽然之間就變成了鋸子一樣,帶著危險的顫動猛然之間向四周鋸開!
修在感受到最開始的震動的時候就就像泥鰍一樣,從鎖鏈與鎖鏈之間的空隙中鑽開,然後看著那張不大的桌子就這麼被生生撕開!
就像危險的感覺黑森林的凜冬一般冰凍著他的靈魂,顯然如果他沒有走開,他剛才就一定會變成桌子那樣!
七名忍者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自屋頂躍下。他們就像是影子一樣,明明毫不掩飾,卻依然沒有任何的生息。他們就像是死物一樣沒有任何生者應有的聲息,卻又是活生生的在你麵前,一步步的逼近你。帶著凜冬一般的危險,以及送葬場一樣濃鬱的死亡氣息。
沒有給他一點準備的時間,六名忍者就這麼朝他走去,卻一點點的在吞噬掉他可以撤退的空間,直至他被徹底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