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後,電台記者向我要去了雜誌,他們把學生們複述的錄音與原文進行對照,發現很多細節、數據全與原文完全相同。他們覺得學生聽了一遍就記住了如此多的信息是不可能的,於是問學生:“事先你們閱讀過這篇文章嗎?”學生們說的確沒見過,郵局剛送到老師手裏,我們還不知曉本期《國外科技動態》已到了呢。
記者問:“在短短的十分鍾裏,僅僅聽了一遍,就大致記住了整篇文章。這怎麼可能呢?”
學生們回答道:“我們認為自己的記憶,重要取決於對所記材料的興趣的高低。像好的小說連播、評書連播僅聽一遍,大致就能複述下來;我們十分渴望知道全人類的事情,更對人類的未來充滿了憧憬,因此對此類文章,自然是聽一遍就大致記住了。”
又過了一年,我去省裏開會,碰到了電台記者吳海燕同誌,她還同我講起那節課;講到學生們對全人類的關注;講到學生們對世界明天的獨到見解;講到課堂上學生們時而全神貫注側目細聽,時而熱情四射地討論的場麵。她認為適當地給同學們介紹一些關於人類未來的文章,實在是太有必要了。
我覺得,未來學這門課程,會被越來越多的中小學列為選修課,總有一天會簡明未來學變成中學的必修課。
三十五年之後的班會
1979年10月31日,我所教的學生大部分都還是14歲的孩子。他們把自己看作是小大人,總認為自己已成熟了,喜歡將自己說得大一些,報自己的虛歲數,說自己已經15歲了。有些人說得更大,他們期望成熟,期望快快長大。這天下課之後,不知怎麼搞的,大家對長大、對自己長大之後準備做什麼,談得尤其多,尤其熱烈。(這也屬於小大人的特征之一,假如另一個題目,引發了他們對自己童年的無限回憶,他們就會對童年流露出千般留戀的深情來,於是又大聲喊道:“人要是總生活在沒有煩惱的童年當中,不長大那該有多好呀!”)我覺得引領同學們經常想一想自己的將來,考慮一下長大之後準備幹什麼,甚至考慮得更詳細一些:如何做是很有必要的。
在工作和學習中我自己都經曆過坎坷,遇到過挫折。當處在坎坷曲折當中時,我發現假如目光過於短淺了,就會將曲折坎坷看得過於艱難和嚴重了,容易一葉障目,僅見樹木,不見森林。好像人生到處都充滿了坎坷曲折,感到人生之路太艱難和昏暗了,甚至於在曲折坎坷麵前煩躁,整日愁眉不展,甚至產生悲觀情緒。此時此刻如果能跳開現實,把自己的思維帶到未來去遊覽一番,考慮一下過幾年、十幾年之後人類的未來,考慮一下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之後自己是如何工作學習的情形,便會認為坎坷、打擊、曲折、磨難,所遭遇到的這一切都隻不過是人生長河中的一瞬間,算不了什麼。幾十年之後,再回過頭來看一看,隻不過是一段小插曲而已,於是便眼前一亮豁然開朗起來。
自然學生們不可能再經曆類似我們那麼多的天災人禍和各種磨難了。不過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是不可能一帆風順的,為了讓他們不至於剛遇到一小片烏雲,就產生出天暗地昏之感,引領學生們常常展望一下自己的未來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於是我便提出了一個班會主題:三十五年之後的班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