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顫,她在抱怨?
是他太心急要在一起?
“我們不能在一起,如今,我再不欠你。”微微說,心不痛,隻是空了。
真的隻是空了。
胸口一陣沉悶,思緒從沒有這麼空白過,即便是當年她說分手。
而今,她的語氣太過鎮定。
“安,你從來就隻欠我,欠我一個一生一世。”看著她的側臉,心裏害怕起來。
心裏還是疼痛,連著神經。
可是,卻仿佛長大了,一直以來,都認為在一起是應該的,一生一世也算完整,所以,拚命努力。
盡管辛苦,內心從不曾想要放。
眼前,似癡傻了的微微,死去的張良和阿瑾,還有哥哥,都是想他們在一起,為他們在一起,突然累了,跌跌撞撞,一路走到蒼涼。
“以傷害和犧牲為代價的愛還如何繼續?兩個人若愛都不能單純。”安苦笑。
如何繼續?做這一切不過就是為了繼續。
“我可以回去看看我的爸媽了麼?”許墨還來不及開口,安便斷了他的可能。
恍然明白,其實當年的一切,早已開到茶糜。
愛依舊又如何?錯過了時間,就隻能愛著。
“安。”許墨坐在地上,仰著頭,拉著安的手腕,看著她。
他在請求,甚至哀求。
安的心髒抽蓄成一團,指甲深入掌心。
“安,我隻想,我們在一起,以後,你不喜歡的我便都不做,好麼?”他像個孩子,保持那個姿態。
那麼怕她離開,曾想,願為她與天下為敵,如今,他隻是做了當年便該做的事,她,就不要了他麼?
安感到一股血腥一直衝到胸膛,喉嚨。
許墨,不該是這樣,不該。
“我想,我可能,一直沒那麼愛吧。”她硬著心說。
身體繃緊的如石頭一般硬。
不能在一起,可以愛,卻給不起,亦無法給。
讓他當作自己辜負了吧。
許墨緊緊拉住她手腕的手有些鬆動,當年他亦是這麼以為,重逢後的種種,卻不似那般,直至那晚,看見她寫在黑色本子上的心情,看見她記錄著當年的一切,他才知,是她別有苦衷。
以為,便是當年的命案,是她一直的顧忌。
“不會的,你寫的,你保留的,我都看見了,安,你是個小騙子。”他那麼脆弱。
一字一句都生生的砸在安的心髒上。
破出一個個洞。
可是,真的無法在一起。
“我原也這麼以為,可是,如果我真的愛你,怎麼會舍得離開你呢?怎麼會呢?”安說。
因為離開,所以是真的愛。
“是這樣麼?”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的希望。
安再說不出話。
隻得用力的點頭,另一隻手,掙脫掉許墨的手。
背對著他,腳步無力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