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家畜傳染病和寄生蟲病的防治,明清時期也有很多成就。我國傳統醫藥學在明代進入全麵總結和創新時期,有許多著名著作問世。

獸醫對家畜傳染病的認識有進一步發展,雖未形成專論和專著,但對那些能獲得治療效果或痊愈的傳染病,有獨到的見解和治法。

清代,中獸醫對馬病的防治經驗由於內地保留一定數量的馬而被延續。由於牛耕的發展,對牛病的醫療和防治較前有了明顯的發展和提高。

明代時期對寄生蟲的認識發展不大,仍以肉眼可見的外寄生蟲為主。明清時期主要對蜏鱉、牛眼蟲、胃腸道寄生蟲以及虱的研究有所發展。

至於明清時期的獸醫外科,獸醫本草學在明代仍然與人醫不分。獸醫外科學在明代仍以針刀巧治12種病為主,對各種家畜家禽的雄性去勢,對母畜摘除卵巢術,特別是大小母豬摘除卵巢術已普遍施行。

明代的獸醫外科在元代的基礎上有進一步的發展和成就。關於外科手術,明代總結出12種巧治法,即12種外科手術療法。

在明代始見的有腹腔3種手術療法,肛門、尿道兩種手術療法。古人把獸醫外科手術列在針灸療法中,反映獸醫外科學的發展當時尚未達到成熟階段。

清朝於1905年始建的京師大學堂的農科大學,當時在專科專業設置方麵,有獸醫寄生蟲學與寄生蟲病學、獸醫內科學、獸醫外科學、獸醫病理學、傳染病學與預防獸醫學、獸醫藥理學與毒理學、中獸醫學等。

其中的獸醫外科學,主要包括獸醫外科手術和獸醫外科疾病兩部分內容。可見較明代已有顯著發展。

此外,明清時期的獸醫已經有較為成熟的養馬保健意識。比如明代實行“看槽養馬”的保健製度,每群馬配一名專職獸醫。獸醫首先須鑒別馬群中的病馬,並將其剔除出來,然後辨別是何病何症,對症下藥。

起源古老的相畜學說

相畜學說在我國是一門古老的科學,它的起源遠在沒有文字記載以前。根據牲畜的外形來判斷牲畜的生理功能和生產性能,以此作為識別牲畜好壞和選留種畜的依據,是古時相畜學說的主要內容。

相畜屬於以自然選擇為基礎的經驗型人工選擇。在我國古代的相畜學家有很多,如春秋時期的寧戚和孫陽,漢代的滎陽褚氏,唐代的李石等,他們都編寫了許多相畜專著。古時的相畜學說對於後世家畜品質的提高,起到了很大的促進作用。

春秋戰國時期,由於諸侯兼並戰爭頻繁,軍馬需要量與日俱增,

同時也迫切要求改善軍馬的質量。當時也是生產工具改革和生產力迅速提高的一個時期,由於耕牛和鐵犁的使用,人們希望使用拉力比較大的耕畜。

這種情況,促進了我國古代相畜學說的形成和發展。春秋戰國時期已經有很多著名的相畜學家,最著名的要算春秋時期衛國的寧戚了。

寧戚著有《相牛經》,為我國最早畜牧專著,這部書雖早已散失,但它的寶貴經驗一直在民間流傳,對後來牛種的改良起過很大作用。

寧戚對牛是情有獨鍾的,他喂過牛,仕齊後又大力推行牛耕代替

人耕技術,提高了耕作效率,促進了農業發展。

齊國豐富的養牛經驗,帶動了養牛業的發展。戰國時,齊將田單被困在即墨,竟能在久困的城內收得千餘頭牛,以火牛陣打破燕軍,足見當時平度養牛業的發達。

寧戚以《飯牛歌》說齊桓公,其中就有“從昏飯牛至夜半,長夜漫漫何時旦”的詞句。“飯牛”就是喂養牛的意思。常言道:“蠶無夜食不長,馬無夜草不肥。”大牲畜要在夜裏添芻料,寧戚的歌反映了齊地所積累的養牛經驗。

與相牛相比,春秋時期的相馬的理論和技術成就更大,有過很多相馬學家。而當時的伯樂就是我國曆史上最有名的相馬學家,他總結了過去以及當時相馬家的經驗,加上他自己在實踐中的體會,寫成《相馬經》,奠定了我國相畜學的基礎。

伯樂的真實姓名叫孫陽,是春秋時期郜國人。在當時的傳說中,有一個天上管理馬匹的神仙叫伯樂。由於孫陽對馬的研究非常出色,人們便忘記了他本來的名字,幹脆稱他為伯樂。

春秋時期隨著生產力的發展和軍事的需要,馬的作用已十分凸顯。當時人們已將馬分為6類,即種馬、戎馬、齊馬、道馬、田馬、駑馬,養馬、相馬遂成為一門重要學問。孫陽就是在這樣的曆史條件下,選擇了相馬作為自己終生不渝的事業。

孫陽從事相馬這一職業時,還沒有相馬學的經驗著作可資借鑒,隻能靠比較摸索、深思探究去發現規律。孫陽學習相馬非常勤奮,《呂氏春秋·精通》記載:

孫陽學相馬,所見無非馬者,誠乎馬也。

少有大誌的孫陽,認識到在地麵狹小的郜國難以有所作為,就離開了故土。曆經諸國,最後西出潼關,到達秦國,成為秦穆公之臣。

當時,秦國經濟發展以畜牧業為主,多養馬。特別是為了對抗北方牧人剽悍的騎士,秦人組建了自己的騎兵,因此對養育馬匹、選擇良馬非常重視。

孫陽在秦國富國強兵中立下了汗馬功勞,並以其卓著成績得到秦穆公信賴,被秦穆公封為“伯樂將軍”,隨後以監軍少宰之職隨軍征戰南北。伯樂在工作中盡職盡責,在做好相馬、薦馬工作外,還為秦國舉薦了九方皋這樣的能

人賢士,傳為曆史佳話。

伯樂經過多年的實踐、長期的潛心研究,取得豐富的相馬經驗後,進行了係統的總結整理。他搜求資料,反複推敲,終於寫成我國曆史上第一部相馬學著作《相馬經》。書中有圖有文,圖文並茂。

伯樂的《相馬經》長期被相馬者奉為經典,在隋唐時代影響較大。後來雖然失傳,但蛛絲馬跡在諸多有關文獻中仍隱隱可見。

《新唐書·藝文誌》載有伯樂《相馬經》一卷;唐代張鷟寫的《朝野僉載》、明人張鼎思著《琅琊代醉編·伯樂子》和楊慎著《藝林伐山》中均有大致相同的記載。

到了西漢時期,我國相畜學說已有《相六畜》38卷,大多是集春秋、戰國時期相畜專著而成,雖早已失傳,但散見於後世古農書中的有關內容。

漢代滎陽褚氏分別是相豬和相牛的名手。相牛和相禽也有專門著作。後來在山東臨沂縣銀雀山西漢前期古墓中發現的《相狗經》竹簡殘片,也說明了當時相畜技術的發展和對家畜選種的重視。

魏晉時期,相馬術、相牛術有顯著發展。通過馬體外形與內部器官的關係,來鑒別馬匹。相馬之人普遍認為,馬匹的優劣和內部器官有密切關係,而內部器官的狀況又可以從馬體的外形中得到反映,因而提出了一個由表及裏的“相馬五藏法”。

“相馬五藏法”注意到體表外貌與內部器官之間、結構與功能之間的相關性,並由此來推斷馬的特性及其能力,反映了我國古代家畜 外形鑒定技術已趨向成熟。

關於牛的品種鑒定,賈思勰的《齊民要術》也有所論述。相牛有詳細的標準是:良好的牛,頭部肉不應過多,臀部要寬廣,尾不要長到拖地。尾巴上毛少骨多的,有力。膝上的縛肉要硬實。角要細,橫生、豎生都不要太大。身軀應緊湊。形狀要像“卷”的一樣。

相豬的標準是:好母豬應是嘴巴短麵部無軟毛的。可見相牛、相豬的經驗也積累得比較豐富。

《齊民要術》還闡述了對馬的外形鑒定,先是淘汰嚴重失格和外形不良者,再相其餘。實際進行相馬時,不僅要有整體觀念,而且馬體各個部位要有明確的要求。

即“馬頭為王,欲得方;目為丞相,欲得光;脊為將軍,欲得強;腹脅為城郭,欲得張;四下為令,欲得長”。這5句話非常生動形象地概括了良馬的標準形象。

隋唐時期的相畜理論和相畜技術都有了重要發展。唐代的相馬術,在曆代相馬理論和實踐的基礎上,更有顯著進步。李石著的《司牧安驥集》認為,相馬的要領是掌握相眼的技術,若係“龍頭突目”,則屬好相,一定是良驥。

《司牧安驥集·相良馬論》認為,馬體各部位之間的相互關係和內外聯係,具有統一的整體觀。《司牧安驥集》還指出:看本馬的同時,還要了解該馬上代的情況如何,把外形鑒定和遺傳結合起來。

唐代相馬學的進步,還表現在對一些迷信的說法開始采取批評的態度。如《司牧安驥集·旋毛論》認為,馬的旋毛,本不足奇,根據旋毛的位置、方向判斷凶吉,顯然是迷信的說法。

《旋毛論》在1000多年前就能對這種謬論給予嚴正的批判,並指出相馬“當以形骨為先”,其科學精神是了不起的。

唐代以後,五代十國,直到宋元明清各個朝代,我國的相馬理論和實踐,基本上不超出寧戚《相牛經》、伯樂《相馬經》、《齊民要術》、《司牧安驥集》有關篇章的範疇。